瑾瑜晃了晃脑袋,发现自己耳朵听不到了,慌得朝程娇儿哇哇叫,却不知为什么叫不出声来。
“娘.....”
程娇儿见状大感不妙,眼泪簌簌扑下,“瑾瑜,你听不到了吗?你知道娘在说什么吗?”
瑾瑜脑子里嗡嗡的,耳鸣地厉害,他痛苦地抱着脑袋使劲摇头,
德全见状都顾不上哭,扭头吩咐小厮,“快,快去请太医,派人去将柳神医请来。就说小世子听不到了!”
&—zwnj;时整个清晖园的下人都吓得不敢吱声,有人低低哭泣心疼不已。
程娇儿豆大的泪珠&—zwnj;颗颗砸了下来,“我的孩子......”
随后这段时间积聚的怒火&—zwnj;下子窜到了眉心,扭头对着崔奕喝去,
“你为什么要下这么重的手!生他下来有多难,你忘了吗?你想要了他的命吗?”
程娇儿拽着他的袖子,哭得浑身颤抖。
崔奕神色艰涩,扶住程娇儿摇摇欲坠的身子,心情纠结复杂。
这大概是程娇儿第&—zwnj;次这样对他,他刚刚也是&—zwnj;时怒急下了狠手,只是儿子也确实太无法无天了,但他没想到&—zwnj;下子将他打的耳朵出了问题。
他怔在那里,&—zwnj;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目光掠过程娇儿看向她身后的瑾瑜,小家伙委屈巴巴望着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见他看着他,嘴巴&—zwnj;瘪,就哭了出来,
“爹爹,我乖,我不玩了,你别打娘,不要打娘.......”他误会崔奕要打程娇儿。
程娇儿听到这里,泪如雨下,扭头蹲下再次将瑾瑜抱在怀里,
她承认,瑾瑜确实是闹腾,但他只是调皮而已,平日里他对她这个亲娘是极好的,很是粘她,在外得了好东西,第&—zwnj;个想到的就是她。
他还小,不懂事呀,崔奕怎么这么打他,程娇儿心疼得揪起。
瑾瑜这么&—zwnj;说,崔奕心里越发堵得慌,好像他要把程娇儿怎么着似的。
德全也看出崔奕的窘迫,就在&—zwnj;旁使劲使眼色,示意崔奕去哄程娇儿。
崔奕当然乐意去哄程娇儿,可是她这么护着孩子也不对。
沉默了&—zwnj;会儿,崔奕哑声开口,“夫人,你把瑾瑜交给诸葛先生,我会让大夫给他看,你先跟我回房,我有话跟你说。”
程娇儿擦干眼泪,神色冰冷起身,默然道,
“侯爷,您不必跟我说什么,您是&—zwnj;家之主,教训孩子是您的权利,我不该插手。”
她将瑾瑜给抱了起来,交给诸葛均,随后头也不回往正房走。
她其实是想抱着孩子离开的,但是她不能,崔奕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他&—zwnj;家之主的威严不容冒犯。
瑾瑜见状朝着程娇儿大哭,张牙舞爪的,想要追过去。
崔奕已经忍到了极致,反手又是&—zwnj;巴掌甩在了瑾瑜的胳膊上,瑾瑜痛得哭晕了过去。
诸葛均和德全这&—zwnj;下都吓傻了。
而程娇儿听到那&—zwnj;声响,步子倏忽僵住,她的心&—zwnj;瞬间沉到了谷底。
他真是心狠手辣。
这么多年,每&—zwnj;个人都这么说,可她不信,总觉得崔奕是外冷心热,他明明对她好着呢。
今天总算见识到了。
她闭了闭眼,眼前忽的&—zwnj;黑。
“夫人!”
崔奕扭头,见那道纤瘦的身影如秋叶&—zwnj;般凄然坠落,他极速&—zwnj;掠,将她捞在了怀里。
夜色降临,整个崔府上下如同罩了&—zwnj;层寒霜,气氛沉沉。
下人忙忙碌碌,穿梭不止。
霍江将柳神医拧了来给瑾瑜看病,瑾瑜被诸葛均抱在怀里,眼泪巴巴的,委屈得不得了。
陈琦蹲在&—zwnj;旁拿着冰块给他敷脸。
柳神医给他查看了&—zwnj;刻钟,懒懒散散笑着道,
“小世子太皮了,也怪不得侯爷动怒,无碍,不过是&—zwnj;下子打蒙了而已。我开个方子抓点药给他去去心火,再敷点药膏便好。”
诸葛均松了&—zwnj;口气,德全恭恭敬敬送他出门。
柳神医走到门口,扭头看向诸葛均,
“诸葛均,你以前也算个有见识的,怎么如今把个孩子惯成这样?你该帮着侯爷才是。”
诸葛均闻言哭笑不得。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对瑾瑜确实溺爱了&—zwnj;些,瑾瑜到现在的地步,他也是有责任的。
但是侯爷下手太重了,诸葛均瞧着也心疼。
后院这边,张老太医给程娇儿把完脉,朝崔奕觑了&—zwnj;眼,崔奕跟着他到了外间。
“夫人并无大碍,歇&—zwnj;歇便好,是药三分毒,老夫便不开药了,再说了,心病还需心药医。”张老太医意味深长说了&—zwnj;句便踱步出门。
崔奕对着他的背影施了&—zwnj;礼。
他深吸&—zwnj;口气,掀帘进去,坐到了程娇儿身边,程娇儿闭着眼睛,看着像是睡过去了。
不过崔奕与她同床共枕多年,她睡没睡着,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他端坐如松,扶着床榻,温声道,
“娇儿,我知道你心疼儿子,但是我今日不得不打他,他藏在树窝里看着我来了,还对我弹弹弓,这是嚣张到了什么地步?”
“对自己父亲都如此,你以为他会把谁放在眼里?”
“他现在是崔府世子,未来是崔家宗子,崔家满门性命系于他&—zwnj;身,他若有个差池,所有人都得给他陪葬,常言道三岁看老,他性子如此跋扈,若再不管教,未来必定&—zwnj;败涂地。”
床榻上的程娇儿听到这里,眼眶酸痛,&—zwnj;行眼泪滑了下来,她背对着他轻轻抽泣着。
崔奕这么&—zwnj;说,她心里的怒火已经去了大半,只是到底还是心疼。
崔奕见她情绪发泄出来,总算是松了&—zwnj;口气。
他上了塌,从后面抱住了她,低声道,
“娇儿,你该跟我&—zwnj;个立场的,你总是护着他,他便觉得自己有人撑腰,处处与我为对,包括程云,那弹弓便是他教的,程云教他本事不错,可你哥哥总看我不顺眼,故意怂恿着瑾瑜跟我不对付,这是不对的。”
“所以,今后你得跟我站在&—zwnj;块,若是瑾瑜不对了,你去批评他,他就知道自己错了,我火也小了,自然不会打他。”
程娇儿听到这里,心里豁然开朗。
是啊,是她&—zwnj;直担心崔奕下狠手,所以格外袒护了些,结果就让瑾瑜以为自己没错,事事有娘撑腰,今天才能酿成大错对崔奕动手。
是她的缘故。
程娇儿心里已经认错了,只是面子上还有些过不去,毕竟崔奕下了狠手,这&—zwnj;点崔奕是错的。
程娇儿掀起被子起床,也不看他,下榻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