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女鼓足勇气,看着他道:“我想要你。”
他对这种话并不陌生,可是却不明白入了宫,净了身,还能怎么做那种事情?用手?用口?用道具?
不过,桑高当时只是很平静道:“我要两件。”
靠着那两件棉衣,他和安义度过了好几年的冬天,那个宫女常常送来各种衣服,御膳房的人都打趣说,不愧是桑高啊,一下子就找到对食了,还是制衣局的宫女,以后有福了。
这就算是对食了吗?听起来似乎关乎情感,桑高却觉得,他和他母亲做的事情没有什么不同,旁人看起来很是亲密,实质上却只是一场交易。
那个宫女与他来往了一年左右,然后从某一天开始,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不好奇,也没有去打听消息。他的母亲在青楼那么多年,来来往往的客人那么多,做生意的只是来者不拒,去者不留,哪有时间和精力去牵挂其中一个?唯一一次栽了跟头,就是在他父亲身上。
他是一场交易失败的产物,自那以后,他娘就觉得,栽过一次跟头,也就够了。
所以此刻,桑高捧着宋简送来的新衣服,只觉得这种不能钱货两讫的事情,让他觉得很不自在,很不舒服。
除了这张脸、这副身体,他什么也没有,然而他抬眼看了看面前最多只有十二岁的小姑娘,又觉得这可能是她现在最不需要的东西。
要么,等她长大一点。
桑高心想。
他算了算之前那个宫女,送了差不多十件大大小小的衣物,他便与她“对食”了一年,等到阿简长大,他便将这几年得来的好处一起计算起来,看看需要付出多少。
确定自己只是先赊了账,以后会还,桑高的心情平静了下来。
一旁的安义则在宋简的催促下,试起了新衣服。
小男孩原本不大愿意,因为他刚出了些汗,身上的衣服也好几天没洗了,安义不想把新衣服弄脏,他想仔仔细细的洗个澡,把浑身上下搓得干干净净的,再去把新衣服轻轻柔柔的披在身上,可宋简想要他先试试大小,免得到时候穿不了。
少年拗不过她,只能顺从了她的意思。
宋简又道:“桑哥也去试试呀!要是不合身,我还能再做。”
桑高便也进屋换衣服去了。
过了半晌,两个人一起出来,虽然衣服都大了些许,可都能穿上,宋简围着他们仔细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还可以诶。有没有哪里穿着不舒服啊?手臂伸展的开吗?腋下有没有紧?”
安义抢着道:“没有没有,好得很!”
桑高道:“可以穿上好些年了。”
宋简这才松了口气,莞尔一笑:“太好了!我好久没有做过衣服了,很担心剪裁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