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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让属下去查的事已经有眉目了。梁王的第九女是舞姬赵氏的所出,赵氏乃江南人士,十六岁随舞坊到长安,后被梁王收入府中,同年生下女儿。”
容怀璟闲散地翻过书页,眼睛都不抬一下。“那赵氏如今还在府中吗?”
“赵氏已于四年前身亡,传闻是与一个书生私奔了,四年前梁王府走水就是她的手笔。因为此事有损梁王府颜面,对外只称她是葬身火海。”
听到这里,他翻书的手指顿住,捏了捏眉心,无奈道:“难怪今日那小姑娘看着就是被磋磨的,原是让自己的亲娘给害惨了。”
想起在王府中见到那张与梦中人过分相像,却又十分稚嫩的脸,容怀璟只觉得头疼不已,半分旖旎心思都没了。
实在是太像了些,只是与梦中娇美的女子比起来,显然要更为稚嫩瘦弱,甚至有些病恹恹的。
有这层关系在,容怀璟自然也只能将梦中人的事给藏在心里。开春后梁王妃果真病逝了。他去了趟满是缟素的梁王府,恰好撞见了梁王几个年纪小的儿女正围着容莺欺负,言语中多有辱骂讥讽,似乎是怪她不详,王妃的死都是让她给祸害了。
容莺跪坐在地上抽搭搭地哭,眼眶红得不像话,只能恐惧地蜷着身子。
望见这场面,容怀璟也忍不住皱眉轻咳了两声,几人回身看见是太子,立刻收整表情俯身行礼。
他沉着脸不笑,显得十分严肃骇人。“你们的父王便是这般教导你们的?”
方才还盛气凌人的几个家伙立刻畏缩着认错,容怀璟又说:“日后若你们再欺负容莺,我会去找你们的夫子。”
以容麒为首的几人登时面色惨白,忙低头认错。
等他们慌忙跑了,容莺朝他跪下行礼,抹着眼泪感谢他。
容怀璟蹲下身子扶她起来,一滴温热的泪砸在他手背上,却让他莫名觉得那处肌肤如火烧般在发烫,心中也升起一丝本不该有的愤怒来。
“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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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容莺被太子关照,梁王只觉得莫名其妙,但是顾忌到自己正在被皇上打压,就怕再被抓到什么差错,便让下人做个样子,送了衣物和月银过去。甚至太子冠礼的时候,也破例带上了这个不受宠的女儿,让人给她打扮得体,好让太子看清楚,自己没有苛待亲女。
容莺第一次进宫,被容曦反复叮嘱不许乱走dòng • luàn说话,只能乖乖跟在她身后,因此见识到富丽堂皇的殿宇,她也只敢匆匆看上两眼,遇到人也是缩在容曦身后,低着头不敢出声。
如果不是在被容昕薇绊了一跤摔倒在地,容怀璟根本不会发现她竟然也进了宫。
容莺红着脸道歉,抬眼打量他的神色,看到他皱眉似是不耐,立刻便明白自己又不讨人喜欢了,眼眶不禁酸涩了起来,往后退了两步。
容怀璟的确不愿在此刻看到她。
从前的梦只是有几分朦胧的情思,然而就在即将成年的昨晚,那个梦却变得难以启齿,以至于他想起那些画面都会觉得面上发热。
梦中的他不觉有异,只知道与身躯柔软的女子纠缠,将她纤细腰肢折成各种角度,听她口中溢出分不清是痛楚还是欢愉的声音。
第二日清醒了,他将染上污渍的衣物与床褥揉成一团,烦躁地扔到了床角。
因为太过荒唐,他才觉得难以面对这张过分相似的脸。
毕竟容莺年纪这样小,还是他的堂妹,看着这张脸的时候,他心中多少是有些不自在的。
冠礼到了后半程的宴会,渐渐地众人酒至正酣,也没有管那么多规矩。容曦不知道跑到了哪儿去,容莺想回府却找不到人,以为自己被丢下了,乱走的时候恰好撞见了与人交谈的容怀璟。
他穿着为冠礼准备的冕服,在人群中面如冠玉身姿挺拔,无论走到何处都会成为中心。容莺立刻就看到了他,而后皇后看到了容莺,朝她招了招手。
容怀璟喝了酒,随即也看向了她的方向。
皇后说了些什么,又揉了揉她的脑袋,容莺谨记着容曦交代的话,不敢多说。容怀璟接过侍女送来的酒盏,轻笑一声看向她,问道:“你怕什么,我们不会欺负你。”
他似乎是喝多了,竟将手中的酒盏递给她,温声道:“喝一口便不觉得害怕了。”
容莺犹豫了一下,接过酒盏后只浅酌一口。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这里闻人湙没有遭遇灭门,所以还是原来的名字。
另外声明一下,男主不会对未成年产生任何不该有的心思,目前只当容莺是个惨兮兮的堂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