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有些不是滋味。
章之微如何同乌鸡讲,她真心爱慕陆廷镇。陷入热恋中的恋人眼中看不到其他,以至于章之微纵使得知养父身份有问题,却也不能狠下心离开陆廷镇,就像手握利刃,迟迟无法下手剖出心脏。
今晚陆廷镇没有回来,只让人传话,说有事要忙,不必等他,嘱托章之微早些休息。章之微睡不着,她闭上眼就是阿曼灵柩停在白布下的场景,时而又梦到阿曼的墓碑,她年年去扫墓,但陆老板和陆廷镇都未陪她去过……那时章之微只当陆家人忙,现在却察觉到端倪。
已经迟了。
她爱上陆廷镇。
章之微于叹息中睡去,又在水声中醒来,她双手抓握住凉凉栏杆,想要往前爬到氧气充足地,又被捏着后颈拽回,陆廷镇亲吻她发,满足喟叹:“微微。”
不是芝薇,是他亲自取的名字。
之微,微微。
章之微在月长中忽然顿悟,好似一下被捅开窍,乍然清明地冒出想法。他为她取名,换学校,教她改掉先前在寮屋中养成的习惯脾性,是不是要将她与阿曼养女章芝薇彻底分离。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骤然闪现,如黑昼中灯火燃鞭炮,握住栏杆的手指被他一根一根掰开,完全俯于其下,她要呼吸不到氧气了,如上岸濒死的鱼,被捕猎者用木棍挑着举起。
大约物极必反,生死关头,章之微竟尝到异样的甜头。
不知多久,心脏安稳,呼吸照旧。陆廷镇打开一盏灯,看她的脸:“老四说你下午不舒服。”
章之微如实回答:“胃口不好,有点想吐。”
陆廷镇停顿:“我每次都做措施。”
章之微闷声:“不是怀孕。”
她观察对方神色,陆廷镇表现得如此镇定,似乎并不在意。灯光柔黄,他的深色卷发有油画般的质感。陆廷镇无烟可抽,只半坐着,依靠着,喝一杯水。
“我知道,”陆廷镇按了按太阳穴,“明天再去医院查查,究竟是什么问题?让老四陪着你。”
章之微问:“为什么不让乌鸡哥陪?”
陆廷镇几不可察地皱眉,章之微瞧得分明。
“他不行,”陆廷镇说,“天天给你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吃……老四稳妥,还是让老四跟着你。”
章之微从他的话中找不出错漏,她安静躺下,一言未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