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席银时懵了,谁会不怕个厉鬼般爪牙锋利的人。她的魂都要被撕碎了,哪里是能装出来的。
背后阵炸裂般的疼痛,从背脊路冲上她的脑门心。如果说第鞭只是他下的个警告,那这鞭子才是他的实意。她小的时候在混乱的世道上讨生活,挨得打也不少,却从来没经历过这样切肤入骨的痛,不妨脖颈牵长,青筋凸暴,里内的气儿却猛地滞在胸口,连喊都没能喊出来。只剩下身骨头皮肉在即将敛尽的昏光之乱战。
他压根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抬起鞭柄挑起她的下颚。
“敢在宫里shā • rén,却连牵机药也不识?”
声寒意绝,话音未落,反手又是鞭从她腰侧抽下,毫无章法,似乎连她的性命都不顾惜。
席银急火攻心,惨呼出声,眼前阵发黑,再也抓不住树枝上的绳结,身子重重的跌在积雪地里,迅即蜷缩成团,不断抽搐。身上三道凌厉的鞭痕,道道见血。
“别打我了……我求求你,别打我了……”
那声音带着凄惨的哭腔,伴着牙齿不自觉龃龉的声音,散入风里。
要扯掉个人防备,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让他痛到极致,痛到身体失去灵性的控制,显露出牲口的模样。若不是亲身在这种炼狱里修炼过,也不会有人,得以悲哀地悟到这层。
张铎低头看着蜷缩在地上的女人,平声,“谁让你shā • rén?”
“谁让我shā • rén……啊!是宫里的个宦者。”
她生怕应得慢了又要挨打,险咬了舌头。
却不想裸露的肩背上又狠狠承了鞭。
意
料之,也是突如其来。
她背脊僵,痛得浑身失了控,塌陷软下来之后,不禁朝前扑,整个人匍匐在地后,再也顾不上克制什么,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直哭得浑身颤抖,肩膀耸动如筛糠,张口语无伦次道:“我不敢骗你啊!他们抓了我兄长,我不听他们的话……他们……他们就要杀了兄长……”
她面哭述,面伸手抓住他的袍角,点点地拽紧,好似可以以此来忍痛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