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珊听着觉得好笑,又想到王鹏这个老实人,有贤惠的阿沅,如今阿沅又有了身孕,日子倒也安宁平和,羡煞旁人。
正慢慢起身,就听到门外又有人道“不必担心,扶他去睡一觉就好了。”
阿沅道“温、侍郎,多谢你啦,竟亲自送他回来。”
温益卿道“应当的。”
此刻言哥儿跟元斐也跑了来,温益卿看元斐道“六殿下,你要回宫吗?”
元斐说道“多谢温大人,我会跟五嫂一起去东宫的。”
正在这时,阑珊打开房门,笑道“温大人好。”
温益卿微笑欠身“给您请安。”
阑珊摸摸言哥儿的头道“去倒茶,给你王叔叔一杯,给你……父亲一杯。”
言哥儿仰头看着她,眼圈微红,却笑着点头“嗯!”拔腿跑了,元斐看看两人,也跟着去了。
阑珊便看温益卿道“我今日在江府见了杨大人,他好像有话说,只是没得空儿,你可知道是什么事吗?”
温益卿拉了一张椅子坐下,说道“多半是因为晏老的事。”
阑珊的心一紧“怎么了?”
温益卿说道“病了四五天了,起初以为是小症候,不料……听说有些不太好。我想杨大人是想跟你说,可又有些忌讳吧。”
对阑珊而言,晏老先生就如同父亲一样,阑珊一时呼吸急促,胸口发闷。
温益卿皱眉道“别着急,这也是急不得的。”
阑珊无法镇定“我、我得去看看,立刻就得去。”
温益卿道“你如今是太子妃,贸然出城可使得吗?”
“那是我的老师,也是半个父亲似的人,怎么使不得。”阑珊皱眉。
温益卿笑了笑道“太子殿下消息灵通,应该早知道此事了,他怎么不告诉你呢?”
阑珊因为情急,完全忽略了这点,突然听温益卿说起,一惊“你……”
温益卿道“我看他是不想你知道,也不想你出城吧,毕竟那是杨大人的别院。”
“什么?”
温益卿道“你还记得之前慈幼局一事里,被牵连其中的严公子吗?”
“当然了。”
温益卿说道“他的父亲是礼部主事,是礼部兰侍郎手下得力的人,这兰侍郎,是杨大人的东床快婿。”
当夜温益卿见王昊暴露,便立刻猜到了小严也将牵连其中,所以才即刻告辞,回到工部,派人向内阁送信。
杨时毅听闻此事后的反应倒是平常,不以为意。
温益卿本是想让他早做提防,免得严家出事,有人从中搅浑水,再牵连了兰侍郎。
没想到的是,这件事在大理寺的手里还大张旗鼓的,自打北镇抚司接手,却泥牛入海,最终只仍旧以真凶自杀的结论,盖棺论定了。
温益卿知道赵世禛掩盖了真相,只是猜不到他的意图。
然而从那件事后,小严就不在严府里住了,开始的时候严大人以为他仍是纨绔行径,在外头眠花宿柳,谁知竟不是。
温益卿说道“严公子如今已经失踪月余,不知生死,不知去向,严大人叫苦不迭,以为儿子给暗害了,去镇抚司询问,那些人只说不知,是兰侍郎亲自出面,他们才告知严公子如今在镇抚司挂职,已经出了外差了……只不知这说法是搪塞还是真的,太子应该是担心,你若是去了别院,或者透露出消息给杨大人之类的,恐怕不妙吧。”
阑珊愣住“我并不知这件事。”
温益卿问“这么说太子也没告诉过你?”
阑珊道“若是他所做,必然有其道理。而且若是公事的话他自然不必告诉我。”
温益卿笑了。
阑珊给他笑的不太自在“你笑什么?”
温益卿道“公事的话他不必告诉你,私事呢?他弄了那么些美人在东宫里,告诉过你吗?”
这是明显调侃的语气,阑珊的脸不由红了,忍不住赌气道“当然告诉过!”
温益卿虽然没有十分醉,却也喝了不少,有了四五分了,看阑珊有些窘迫的样子,倒是想起两人当初青梅竹马的时光,每次斗嘴她斗不过自己的时候,便是这个样子。
当即忍笑扬眉道“当真?他怎么说的?你竟也贤德的答应了不成?”
温益卿竟笑了出声“当初他那么强横不由分说的把你抢走,还以为他只喜欢你一个呢,没想到现在也开始雨露均沾了,妙极妙极。”
阑珊脸上越发涨红。
正在这时侯言哥儿进来送茶,温益卿才要接过来,冷不防阑珊突然伸手一挡。
那茶杯打翻,热茶泼洒在温益卿的腿上,茶杯却给他眼疾手快地握住了。
温益卿忙站起身“你做什么?”
阑珊幸灾乐祸道“还能干什么,雨露均沾啊。”说着向他翻了个眼白,转身出门去了。
言哥儿不明所以,又怕温益卿烫伤,忙拿了帕巾给他揩拭。
温益卿看着那的衣裳,感觉热茶水渗透进去,在肌肤上的一点刺痛,却舒心的笑了。
阑珊出了门,叫了飞雪跟元斐,先对元斐道“我有事不能回东宫,你留在这里,让温侍郎送你回东宫或者宫内。”
元斐忙问“五嫂你要去哪里?”
阑珊道“我有急事要出城一趟。”
元斐道“什么急事?五哥知道吗?”
“他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阑珊说了这句,便吩咐“备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