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十分关切地问道:“敬轩,听说你中了箭伤,可是还没有好利索?”
“小事,都是些小事,咱老子能活着就好,其他的都他娘的是小事,咱这腿啊,再过几天就能利索啦。”
张献忠丝毫不以为意,他拉着罗汝才走回座位上,坐好后又继续热情地接着说道:“我这一遭来见你,可是有大事要与你商量,同时我也很想跟自成见上一面。
只要俺西营的老本儿还在,就还会把这天给他戳塌喽,吃几次败仗算个屁事!”
罗汝才大笑,说:“好,真不愧是西营八大王的英雄本色!”
他转而又向站立在张献忠背后的徐以显,拱手说道:“失迎……真是失迎!彰甫,我看见你这位智多星也平安无事,咱这心眼子里可是真的高兴!
你可是一点彩儿也没挂嘛?”
徐以显笑着回他道:“托了曹帅的福,在战场上与贼官军冲杀数日,幸未挂彩。我也在自觉奇怪,看来是老天要留我徐以显继续为敬帅效犬马之劳啊。”
“有意思……哈哈哈……真是有意思……有福人,神灵自会保佑。”
罗汝才转过头又看向张定国,走上前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宁宇,你也没有挂彩儿吧?我倒是常常挂念着你嘞!”
张定国面带笑容地回道:“多谢伯父还挂心侄儿!小侄只是左臂上挂了一点彩,是刀伤,早已无碍啦。”
张献忠这时也说道:“这孩子可真是个好样的,危急时最为得力。在信阳西南,我给左良玉这狗官率领的四万官兵围了起来。
有些还是你房、均九营里的老朋友嘞,在夔东投了官军就全黑了心,被左良玉这老小子指挥着围攻咱老子,这些龟儿子们打起仗来真像他娘的一群疯狗,可比官军凶猛不止十倍。
这一天,我箭创溃烂疼得躺在床上不得动弹,又加过分劳累浑身发烧,连坐在阵前指挥也不能做到,便叫可旺代我指挥全营同左良玉死战,把定国这孩儿留在了身边。
官军人数比咱多着何止几倍,又有那些该死的降将为他卖命,咱的人马一瞬间就被截成了几段,那可真是一场混战。
这时大约有两千官军,向我驻在的村子冲来势头十分的凶猛,定国担心我的安危劝我上马速走。
可咱想着官军的攻势正盛,咱的军心已经有些动摇了,当时跟在咱身边只四百人马,一旦离开村子必被官军冲溃,何况我纵然被左右扶着上了马,也不能策骑疾驰,如何能走脱得掉?
我当时便对定国说:‘你是老子的儿子,是在老子身边长大的,知道咱老子的脾气。老子决不逃。你就瞧着办,要是怕死就去投官军,要不怕死,就去将龟儿子们给老子赶远一点,别打扰咱老子睡觉!’
我说完这话就翻身脸朝里闭起眼睛,故意扯起鼾声如雷,不再理会他。
定国这小子也真给咱争气,他二话没说走出去飞身上马,留下一百骑兵守着咱,自己带三百骑兵就冲了出去。”
张献忠越说越是来劲,他指着身后的张定国继续道:“这小子很不错,还真是没有丢我张敬轩的人!
他一驰出村子就箭无虚发,迎面奔来的官军纷纷中箭倒下,他还射死了一员军校,乱了官军的阵势,定国趁机抄起宝剑,大喝一声就冲入官军阵中。
他手下的三百骑兵也个个勇气百倍,像一群猛虎似的跟随定国猛冲过去,定国左臂上混战时中了一刀,好在不重,他来不及包扎,就策骑冲上,一剑将带头的军校劈下马,又夺得大旗,官军登时便溃了,个个争路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