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隐知道贺娆暗指什么。
没等沈衍之说完，贺娆直接打断了沈衍之，“我说的是我父母的事情。”
四年多了，贺娆重新回到沿城，她与沈衍之无数次接触、无数次交手、无数次博弈对峙，可是，这是他们第一次面对面地谈起贺娆父母的事情。
这是贺娆这一生里，心中永恒的永远无法弥补的伤痕。
一直到现在，只要想到她的父母，她的心中便弥漫起对沈衍之的恨意。
那恨意，汹涌澎湃，宛如滔天的波涛巨浪，几乎可以摧毁她辛苦搭建起的所有理智。
凝视着眼前的贺娆，沈衍之皱眉，他想说些什么，最终仍旧缄默。
贺娆眼里的光熄灭了，她自嘲一般地苦笑了一声，“沈衍之，和苏语好好过日子吧。她很爱你。还有，不要忘记，总有一天我会让贺轩轩回到我的身边——他永远都不属于沈家，也不会在沈家长大！”
说着，贺娆毅然决然地站起身，她提起包，便要走。
在经过沈衍之身边的时候，沈衍之猛地伸出手，飞快地拉住了贺娆的手腕。
沈衍之不由分说地一使劲，他顺势想把贺娆给拉到了他的身旁的座位上，可她没站稳，重心一失，整个人崴了一下，直接摔进了沈衍之的臂弯。
霎时间，光阴都仿佛凝固静止了。
昏暗的光线下，朦胧暧昧的空气里，只能隐隐约约地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
贺娆微微抬起眸子，直接对上了沈衍之的眼睛。
凌晨的西餐厅，空荡得就像是空旷无人的旷古原野，或者是万年无能打扰的静谧海底，他与她就像是两尾鲸鱼，在其中徜徉遨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