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骨站定脚步,扯了扯诺娜的袖子。
诺娜:“怎么了?”她忽然一怔,默默低头。
乐骨应该是很怕生人的。他躲在诺娜身后,好奇地看着马车,却不敢靠近。
他不自觉地抱着诺娜的手臂,小声问:“那是谁?”
诺娜道:“是医生。”
“医生?”乐骨有些着急,问,“奥古斯特生病了吗?”
他忘了害怕,“我们去问一下好吗?”
诺娜刚刚点头,乐骨便从她身后小跑出去。
女管家看着青年的背影,从未有过的奇异想法在脑中生根发芽,并且越来越强大。
‘他这么担心少爷吗?’
‘明明对她的态度也是温柔可亲的。’
‘少爷有什么特别呢?明明都是第一天见面。’
诺娜悚然一惊,将这些僭越的想法死死扼杀。
然而生根的大树即便枯萎,总有一天也会悄悄发出新芽。
马车上的男人刚刚踏上凳子,一个白色的影子便手忙脚乱地停在他眼前。
男人抬起头,单片眼镜微微滑落了些,他抬手托起,看向来人。
“抱歉打扰您。”青年无措地揪着袖口,轻轻喘着气,望向他的眼睛像是林中迷路的小鹿。
“奥古斯特生病了吗?”青年问。
男人深邃的暗金色眼睛无波无澜,如扫视解剖骨架一样看着青年。
渐渐的,暗金色深渊中亮起细微的星火。
完美的。
男人心中的声音道。
世界上竟然存在比雕塑更加完美的骨骼和血肉。
青年见他不说话,心生怯意,小心地后退了一步。
犹如警惕的小动物。
男人踏下车凳,锃亮的皮鞋踩上石板。他穿着考究笔挺的羊毛西服,手边提着一个皮箱。
“……您好?”青年迟疑道,“我叫乐骨。”
男人颔首,主动伸出手,“默文·卡托。医生。”
乐骨心中一松,微笑起来,接受这个陌生男人的善意。
对方的手毫无温度,比手术刀更加冷硬。
默文收紧手指,拇指近乎暧.昧地顺着乐骨手背的骨骼寸寸掠过。
他用力摁揉着,似乎要撕开血肉看看里面的样子。
乐骨吃痛,生理性的泪水一下子冒出来。
他不解地看向医生,小心翼翼:“默文先生,你弄疼我了。”
“抱歉。”
默文松开手,可那完美的触感犹在手心。
“您年纪应该不大。”
乐骨摸不清他的套路,又后退了些,视线无助地偏开,道:“今年……应该是19岁。”
还是个孩子呢。
默文推了推镜片,道:“奥古斯特少爷很好,只是例行检查。”
乐骨肉眼可见地放松许多,笑说:“他没事就好。”
单纯的、直白的担心和喜爱。
有趣。
默文迈步走进城堡,乐骨迟疑片刻,蹬蹬蹬跑上来,和他并肩而行。
“您的衣服。”默文道。
“什么?”
默文将皮箱递给仆人,走向乐骨。
这个男人总是面无表情,乐骨本能地害怕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撞上了城堡的廊柱。
他无路可退,只能抬起头,怯生生地看着男人。
“有什么事吗?”
默文很高,宽阔的肩膀简直能把乐骨整个人盖住,看不见除他之外的东西。
男人扫视着他的眉眼,垂眸道:“您的衣服。”
他抬起手,独属于医生精确修长的手指勾起乐骨胸前散开的丝带。
奥古斯特系的蝴蝶结不知什么时候散开了。
“啊……”乐骨脸色微红,“谢谢,我自己来就好。”
他扯着两根丝带,忙活好半天都系不上,反而套了个死结。
真笨。默文平静地想。
这么笨的人,怎么会出现在玫瑰城堡。
乐骨急得快哭了。
默文一言不发,强大的侵略性压迫感让他双腿发软,如果对方再不让开,他就要摔下去了。
“请允许我帮您。”默文示意仆人打开皮箱。
乐骨指尖绞在一起,微微发着抖。
皮箱里摆满了各种刀具和药品,默文手指抚过那些精致的小刀,落在一把小小的尖锐器具上。
乐骨抖得更厉害了,他喉咙动了动,声音带着哭腔,却还是礼貌道谢:“谢、谢谢。”
默文不置可否,拿起刀,戳进死结缝隙中,缓缓勾开。
他动作很慢,像是在做精密的开膛手术。
丝带终于散开。
默文捋平丝带,弯折起一段,精确到毫米,然后系上一个新的蝴蝶结。
他手法复杂,与奥古斯特不同。
指腹不可避免地与乐骨皮肤相触,单薄的丝绸睡衣起不到任何保护作用,触感是如此清晰。
被默文碰过的地方像是有血流出来,滚烫发红。
默文理平青年衣服上的褶皱,好似在看一件精心准备的礼物。
完美。
作者有话要说:系统的日记:
“蛇、乌鸦,还有无数怪物,为什么他们都如此垂涎我的主人?
杀,再多杀一些。
只留下我一个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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