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仔脸上笑容灿烂,手里也不含糊,借着宽衣之机,对姜安城就上下其手。
钱袋,钱袋……钱袋呢?!
我那么鼓那么饱那么沉的一只钱袋呢?!
钱袋还没摸着,手已被姜安城一把扣住,姜安城眉头皱起,语气不善:“二当家,请自重!”
“嗐,叫什么二当家,多见外,夫子你叫我花仔就好了。”花仔诚恳道,“你看夜这么深,夫子你明天还要早朝,快点脱了衣裳睡觉吧。臭老头说过,睡觉能保金身,睡得少,死得早,夫子你每天睡这点时间,可不大妙啊。”
“这和二当家没有关系。”姜安城扣着她的手,将她一步步推出了房外,“再敢如此无礼,就再负重跑五十圈!”
五十圈?!
花仔震惊了。
把夫子往箭头上推只罚二十圈,帮忙脱一下衣服居然要五十圈?
夫子你会不会数数啊!?
“夫子,我真的是诚心诚意来服侍你的——”
“砰”,房门重重在花仔面前关上,姜安城声音传出来:“回房去!”
门板差点儿拍上花仔的鼻子,但花仔一点儿也不生气。
因为在门关上的那一瞬,屋子里点亮了灯,她看到了她的钱袋,就搁在门口不远的柜子上。
呜呜,姐姐终于找到你了!
知道你在哪儿就好办了,今天不成,我明天再来!
花仔顿时浑身都轻松了,想想姜安城心情好像很糟糕的样子,便决定宽慰宽慰他,拍拍他的马屁。
她隔着房门朝里道:“夫子,看不出来,你长得瘦瘦的,身上的肌肉还挺结实,跟我家老大有得一比,摸起来的手感很不赖——”
“滚!”
花仔还没说完,里头就有冷冷的声音传出来。
听起来很凶的样子。
不喜欢别人夸他肌肉好?
不对啊?世上还有人不喜欢被这样夸?天虎山的兄弟们整天没事干就比谁的肌肉大呢。
夫子的吧,虽然不算大,但是软中带硬,硬中带软……唔,真的很好摸。
回去的路上,花仔还不时活动活动手指,回味那手感。
而屋内,姜安城按着额头,眉头皱得死紧。
出身于大央第一世家,自幼熟读诗书,礼乐皆通,他想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对一个姑娘家说出一个“滚”字。
……雍容啊,你到底给我送了个什么东西过来?
*
荣王的箭术课三天一次,隔了几天没来,他忽然发现校场有点不一样。
上舍的生徒们一如往常般在校场上热身,廊下也像以往一样陈设着他的几案。
只是除了原本属于他的位置外,几案的一端还布了一张椅子,一道娇小的身影歪在椅子上,翘着一条腿。
“花仔?”荣王走过去,“你不是在外舍么?”
花仔脑袋搁在椅背上,眼望长天,一脸放空:“兵法课我还是在外舍上,射箭改到了上舍。”
她这几天想方设法想混进姜安城的卧房,但不知姜安城怎么吩咐下人的,但凡她稍一靠近,立马就有人来阻止。
所以,明明知道钱袋在哪里,就是拿不到,花不着。
可恼啊!
荣王讶异:“这是你夫子安排的?”
“不是不是,是没法儿再让花师弟在外舍待着了。”韩松端着茶水过来,“您没瞧见咱们的箭靶都换了新的,弓也换了不少?”
麟堂和太学每年从户部拿到的款项差不多,但麟堂生徒显然更能造一点,因此和太学比起来,麟堂各方面都要显得寒酸些。
比如箭靶上蒙着的牛皮总要射到破得不能再破了,才会换上新的。
而今天,校场上的五只箭靶表面光滑无痕,赫然是新近出库的。
“怎么回事?”荣王问。
“全让花师弟射穿了。”韩松尽量用平静普通的语气道。
啊哈终于做到了,在几乎对着每一位师长汇报过一遍之后,他终于可以不带喘气地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然后再平静地补充,“还拉坏了十张弓,祭酒大人想必已经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流泪了,然后就把花师弟的骑射课升到了上舍。”
上舍有个特点,修到合格的生徒可以在一边歇着,不用上课。
这样,原来就不宽裕的麟堂终于不用再雪上加霜了。
花仔了无生趣地瘫在椅子上,“我哪知道你们弓这么不经拉?跟芦杆似的,一扯就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