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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压岁(1 / 4)

姜安城平时除了官袍就是常服,常服往往是纯色,别说绣花,连镶边都没有。

但今天姜安城穿一身玄底刺金大袖外袍,绣的是金质杜若花纹,在灯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

他平常在家基本只挽一根玉簪,今日头上戴的却是一顶繁复异常的金冠,冠顶镶着一颗浑圆珍珠。

平时的姜安城宛如一幅山水画,今天的姜安城却犹如一尊螺钿金漆美人瓶。

真是珠光宝气,美不盛收啊。

花仔在心中赞叹,并悄悄加上一句——真是肥羊中的肥羊。

“他们还跟你说什么了?”姜安城问,语气略有一丝急迫。

“没什么,就说你当初想找玉娘子破处来着。”

真昏迷过去的季齐和假昏迷过去的桑伯:“!!!!!!!!!!!!”

你你你你你不要胡说!!!!

我们明明只说到去找玉娘子,“破处”是什么鬼?!

“我没有!”姜安城几乎是反射性地答,自己都觉得自己答得太快了,手在袖子里握紧了拳头,稳了稳心神,“他们喝醉了,胡说八道,你不要信。”

花仔点点头:“嗯。”

因为,那是你那年去西山前的约定,而后来,那场行猎改变了一切。

洒脱明快的姜二公子,变成了姜家唯的少家主。

姜二公子可以饮酒赏花听曲会美人,少家主却要太学与麟堂双修,一肩扛起姜家未来的重担。

她这么好说话,倒让姜安城有点意外。

可她不单这么好说话,连目光都十分柔和,柔和得,几乎有一丝怜惜的味道,眸子在灯光下莹亮温柔,如一潭春水。

灯光仿佛因这目光有了不同,厅堂像是浸在温软的水波中,姜安城的目光停顿在她脸上,挪不开。

“不过桑伯说,你今晚可忙得很,又要入宫领宫宴,又要回来祭祖,还要跟族人一起过年……怎么这会儿还有空过来?”花仔说着,拎了个酒坛给他,“来,喝口酒暖暖身子。”

姜安城在心里回答她:事情再忙,只要想来,总是能来的。

他环顾四周。下人们横七竖八,有趴桌上的,有倒地上的,呼噜连连,酒气薰天。

微微皱了皱眉,他一把拉起她的手腕:“跟我走。”

“哎哎酒,酒!”

花仔连忙抓起酒坛,跟着他穿过竹林。

外头的风很冷,竹叶簌簌作响,但花仔只觉得凛冽痛快。姜安城衣袍上的金线刺绣在夜色中也闪着漂亮的光,她拎着酒坛喝了口酒,赞道:“夫子,你穿这一身真好看。”

姜安城走在前面,没有答话。

竹枝扶摇,风声飒飒,花仔悠悠地道:“像你这样的要是打我们天虎山下过,那是一定要被抢的。”

姜安城忽然觉得这句话有点耳熟。

最初第一次见面,她好像说过这样的话。

——“你这样的马车要是走在我们天虎山,那是一定要被抢的。”

他缓缓回身。

夜色深沉,灯笼的红光隐隐透过来,枝上的绢花迎风扶摇,这个夜晚美丽得如同幻境,眼前的花仔就像是幻境中的小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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