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话外都是暗讽他们家卖女儿。
林桂芳收拾东西的手一抖,“那也比不上你们家老王爱帮助失足妇女,听说前两天还为了帮助失足妇女和人打起来了呢。”
跨过激情四射的八十年代,九十年代看似平庸,实则沉淀,迎来新的浪潮和诱惑。
九十年代初期,全国还笼罩在前几十年的高压余温下。虽然随着时间推移某些市场有所缓和,但不正当的交易全部都是埋在地下的,全部过程非常隐秘,毕竟一抓就等于在这圈子里丢尽了脸,工作也是保不住的。
那女人咬牙切齿的走了。
把全部东西都收拾好了,房子里空荡荡的,林桂芳不舍的问,“算了吧,癌症这种东西治不好的,不要为我花钱了,反正我们又不是真的爱人,你还有小燕呢。”
“不是爱人,是亲人。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家人。”鹤斐两手提着两个大袋子,身前挂着钱,这就是他们全部家当了,“走!”
林桂芳抹了把眼泪,转头最后看了眼生活了十多年的房子,哭着上了长途大巴。
她只知道是南下,却不知道去哪里,反正她相信安年不会害自己。
车内空间狭小,座位上满满当当坐满了人,大家面露希望,都是打工人,穿着朴素,眼神也大多是茫然无措。这个时候的打工人,基本都是老乡带老乡。
售票员站在车门口大吼还有没有人,等附近有人过来询问就凶巴巴的收了钱把人扔上车,也不管那人是不是去目的地,凶神恶煞震慑的小伙子也不敢问,紧紧抱着行李不吭声。
确定没人上车后,售票员就让司机开车。车子刚启动,后面就传来邮递员急促的声音,“等一等!等一等!赵安年!林桂芳——”
售票员还是比较忌惮邮递员的,粗声粗气的问车上有没有这两个人。鹤斐站起来,“是我。”
邮递员气喘吁吁的踩着车,“还好赶上了,不然这东西就得转回去嘞,这是你女儿给你寄的信。”
鹤斐诚恳的道了谢,还从包裹里提了几个新鲜水果送给对方,本来是照顾林桂芳路上吃的。
“不谢不谢。”邮递员踩着车又走远了,他心肠好,得知他们卖了房又听到邻居说去车站出远门,想着八成回不来了,车站距离近,刚好也有信要投递,于是就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