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偏偏,他如珠如宝捧在手心的人,对方却视之如蔽屣。
半晌,陈宴竟然低笑出声,抬起头像是存心要对方和他一起难受似的,缓声意味深长道:
“你就不奇怪,为什么五年前,君君突然要找你吗?”
容与斐还在盛怒之中,胸膛起伏不定,指尖微颤,眼尾微红,闻言转过头去,微不可查地看了他一眼:
“为什么?”
“我不告诉你。”程宴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慢条斯理地打着哑谜,露出了招牌式的淡笑:
“你最好去问一下你最好的兄弟卢杉。”
“我言尽于此。”
说完,他便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容与斐茫然地站在原地,定定地瞧着他的背影看了半天,随后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程宴离开片刻后,容与斐也回到了座位。
景鸳此时已经被沈君倚哄的差不多了,像是受了什么了不得的打击似的,自顾自灌了不少酒,就这会功夫已经喝的不省人事。
托这三个人的福,整个火锅店的注意力全被吸引了过来,有不少食客明里暗里地递眼神过来,偷摸打量沈君倚这个蓝颜祸水。
这饭是吃不成了。
作为景鸳的师兄,程宴不得不承担起送他回家的重任,容与斐也打电话叫司机过来接他,沈君倚本来打算自己打车回家,结果还没等他掏出手机,一辆银色的宝马就静静停在了他身前,车窗落下,露出了官翡那张与容与斐有着三分相似的脸,眸间还带着诧异:
“沈君倚?你怎么在这?”
容与斐站在沈君倚身边,看了一眼官翡,眼眸微眯,转过头去似笑非笑地看着沈君倚。
神色晦暗。
沈君倚不想理他,今天发生的事已经让他足够烦躁,不仅火锅没吃成还被烫了,上前一步将容与斐挡在身后,隔绝了官翡的目光,不耐烦地敷衍回了一句:
“吃火锅。”
官翡闻言笑了起来,眉目间仿若冰雪消融,带着不自知地宠溺:
“就知道。”
容与斐听着对方话里像是故意流露给他听的暧昧,不屑地扯了扯嘴角:“.......”
这边官翡说完,话锋一转,不依不饶地看向沈君倚的身后,面上做出刚发现容与斐的样子,语调已经隐隐带上了锋芒与敌意:“这位是?”
沈君倚:“......”
头好痛。
容与斐被点了名,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走出来让官翡看,顿时让对方有种冒牌货见了正宫的感觉:
“你好。”
官翡瞳孔骤缩,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忍不住攥紧了衣角,惊讶道:
“原,原来是容小公子。”
夜色太暗,他一开始以为又是一些不知名的阿猫阿狗往沈君倚身上爬,但没料到是竟然容与斐,本来想搞事的心思顿时歇了,甚至莫名开始紧张。
容与斐挑了挑眉,不屑地哼笑出声,眼神毫不示弱地对上官翡飘忽的眼神,余光看也没看,就拉住了悄悄外出溜的沈君倚的衣角,将他拉到身前。
容与斐趴在车窗上,露出流畅的下颌线,轻轻凑近官翡的耳边,轻声威胁道:
“我和我男朋友出来吃饭,你有什么见教?”
原来沈君倚那天说的话都是真的!
官翡闻言,后背直冒冷汗,后怕地看了一眼沈君倚,居然开始庆幸自己没把沈君倚追到手这件事,要是真撬了容与斐的墙角,可能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官翡顺杆往下爬,脸上扬起一抹假笑,轻点头表示收到:
“不敢。”
“既然是这样,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司机,开车。”
前头戴着白手套的中年男人点了点头,一踩油门,飞驰而去,带着一点落荒而逃的意味,迫不及待地离开了两人的视线。
容与斐见此,站在原地,抱臂挑了挑眉:“.......”
沈君倚没听到这两个人的说话内容,对上容与斐情绪莫名的脸,下意识后退一步,看了一眼疾驰而来、停在容与斐身后的车,顿了顿,淡声道:
“既然接你的人来了,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抬起步子就想走。
“站住。”
身后传来容与斐冷冷的音调,语气中含着淡淡的薄怒:
“我让你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