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低垂着头,明显沮丧了很多,头顶那毛茸茸的耳朵似乎也无力的耷拉了下来,那攥着绷带的手微微收紧了几分,骨节都泛着些用力过猛的青白。
夏一鸣看热闹不嫌事大,趴在沙发上,继续道:“诶,你始乱终弃可不行啊,人家可是陪了你那么长时间呢……”
话音未落,就被游宣给打断了。
“没记错的话你还有台手术吧。”游宣拉起岑子央的手腕,将他带到自己的位置上,“快去吧,耽误了病人就不太好了,把药留下,我自己来。”
声音不大,语气里透着的那股疏离却很明显,夏一鸣愣了下,知道自己这是玩笑开过了头。
“我开个玩笑,别当真啊弟弟。”夏一鸣捞起自己放在旁边的白大褂,穿上后,倒是有了几分救死扶伤的意思,他从药箱里翻了下,找到了最基础的消毒用品,“来,让我看看伤到哪了。”
岑子央咬着下唇,明显的感觉到了齿间溢出的血腥味。
他察觉到了夏一鸣的靠近,出于本能的往游宣那里靠了下,却被凳子挡住,脚下一滑,险些跌坐在地,游宣眼疾手快伸手拉住了他,将他直接揽在了自己怀里。
游宣身高接近一米九,岑子央只有一米七五,就这么被人揽在怀里,鼻尖正好撞到了游宣的胸口。
岑子央猛的愣住。
男人身上那股好闻的檀木香气就这么扑面而来,岑子央怔愣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白色衬衫,依稀能通过衬衫看见里面那流畅的肌肉轮廓,正随着呼吸上下颤动着。
“他怕生。”游宣的声音淡淡的从头顶传来,“还是我来吧。”
他似乎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夏一鸣拿药的手愣在半空中,视线在二人身上跃动了好几下,片刻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得得得,您来。”
夏一鸣摊手,把东西摆在办公桌上,“东西都在这了,该怎么用我发消息给你……我快该上手术了,就不在这久留了。”
说罢,他提起摆在旁边的医疗箱,颇为自觉的朝着门口走去,边走边叮嘱:“记得好好消毒,贴上创可贴,伤口不大的话过几天自己就好了,要是有更严重的就去门诊找我,我给你开后门让你早点见到我。”
随着夏一鸣的声音越来越小,办公室的门在身后合上,屋内再度陷入一片沉寂。
岑子央控制住自己异样的呼吸,眸子很轻的颤了下,抬眸看向眼前的游宣。
“抱歉,他说话有点不着调。”
游宣轻声道,让他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拿起旁边的消毒用品,仔细看着上面的使用说明。
岑子央陷在柔软的坐垫里,看着眼前的游宣,微微出神。
“宣哥。”他开了口。
游宣垂眸看着他,“怎么?”
岑子央迟疑的张了张口,骤然撞入那双载满温柔的浅褐色眸子,让他尚未说出口的那句话又咽了回去。
“没事。”岑子央小声道,“我下午想去上学。”
游宣的目光在他的脚上短暂停留了片刻,答应了。
——
初春的温度已经逐渐升高,一中下午操场的树荫下坐着道人影,正靠在树上看着不远处运动的人群,漂亮的桃花眼睫翼微颤,似乎想到了什么,耳根泛起了些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