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睡?”傅执远顿了一下,问道。
“嗯。”那头的人沉默了一会,然后傅执远听到了翻动被子的声音,“你醒了。”
顾筹的话听着没有什么逻辑,他仿佛一直在重复,脑子感觉不太清醒。
“起来很久了。”傅执远坐到沙发上,他看着ipad里弹出来的日历行程提醒,想了一下,说:“画展要不就不去看了,你睡觉吧。”
这话是真的,倒不是什么以退为进。
顾筹听起来实在太困,再加上昨天晚上的糊涂事,没必要非得看这个画展。
更何况莫奈的画,傅执远也早就在外国看过了。
电话那头又传来衣物和被子摩擦的声响,没人说话。
过了一会儿,顾筹的声音显得稍微精神了一点,“怎么都一点多了。”
说完,顾筹咳了几声。
“你感冒了?”傅执远问。
“是吧,不知道。”顾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所谓,但很快他又咳了几声,“画展我们三点进场怎么样?刚刚看了下,三点半之前都可以。”
他把话题继续引到画展上。
“吃药了没?”傅执远问,“你家有体温计吗?量一下。”
昨天晚上那场雨那么大,顾筹淋了一场,想必回家的时候,又淋了一场。
“没有那种东西,应该没什么事。”顾筹顿了一下,他突然笑了笑,说,“画展估计看不了了,我这样开不了车。”
顾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软趴趴,和他昨晚贴在傅执远耳边说一些淫言秽语的腔调截然不同。
他像一条被昨夜的大雨淋湿的小狗。
傅执远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在脑子里快速过了一遍,最终确定了“主要责任人”是他本子,如果他不因为林啸之不高兴,和顾筹打那通电话,提起四年前,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一系列事情了。
因此,他对电话那头病怏怏的人说:“把你家地址微信发给我,我过来看看你。”
顾筹明显感到意外,他说不用了。
“发给我。”傅执远重复了一次,他说话语气不重,但有着顾筹难以拒绝的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