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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1 / 2)

2202年,华国南城,城郊殡仪中心。

清晨,天际才有一点微光,殡仪中心的小院里仍是暗沉沉的。

工作人员小王从门里进来,正从兜里拿办公室的钥匙,

她忽地回头,发现院子里站了个人,

这女人披散着微卷的长发,独自倚靠在院墙边,瘦瘦高高的,肩宽腿长,看体型显然是一位成年女性alpha,墨绿色长风衣微微敞开,微风吹过,宽大的衣摆轻轻拂动,

烟雾缭绕,仿佛上世纪电影海报里的人间绝色。

女Alpha在吸烟,指缝里夹着一根细长的烟,昏暗的光线里,只有一点忽明忽灭的火光,她红唇微启,缓缓吐出一层烟圈,斜斜地看过来,瞬间照亮了匿在阴影里的半张脸,

只这一眼,看得人心口发热。

是模糊了性别,介于男女之间的感觉。

很美,也很帅。

“吓到你了?”祁修刚抽过烟,嗓音里带了点清晨的沙哑。

“没…没有,”小王脸颊发烫,想起今天这里要办场葬礼,这人应该是来参加葬礼的,

“来那么早啊?”

“嗯。”祁修掐灭烟头,“来早了…”

工作人员小王转身开门,钥匙串发出哗啦啦的金属碰撞声,“你先去吃早餐吧,还要等一会司仪他们才会来…”

没人回答。

小王打开门,又回头望去,

院子里空无一人。

身形高瘦的女alpha已经走了。

工作人员小王摸了摸自己红扑扑的小脸,

刚才那女人真的又美,又英气…

那么美的A,谁看了不迷糊啊?

……

祁修在外面逛了一圈,等风吹散了身上的烟味,她回到停车场,拉开车门坐上去。

秘书正趴在方向盘上睡觉,被声响惊动,小幅度怂了怂肩,撇着嘴又继续睡了过去。

祁修扬起手腕,修长的手指勾了勾金属表带,蓝宝石镜面上光泽一闪而过,机械表盘的指针嗒嗒地响着,

最终还是来了,

还是想见她。

——林青竹,我回来了。

你还好吗?

……

一个小时后,葬礼开始。

祭拜逝者的厅堂里,高桌上布设着厚厚的白色绸布,掩盖住四四方方的相框,照片里青年男人的音容笑貌似乎还是鲜活的,

入目皆是悲肃的黑与白,与男人的相貌形成鲜明的对比。

灵堂正中心,主持人为逝者念讣告:

“裘子辰先生虽然永远地离开了我们,但他的身影将永存于我们心中。”

“……”

裘家少家主裘子辰,生前雷霆手段,得罪过很多人,

所以他的葬礼,参加的人并不多,大部分都是来看热闹的,

南城的权贵圈里人都说,今天必有一场好戏。

厅堂下面,零零散散站着祭奠的人群。

只有年轻的女人跪坐在最前排,

她的身形极其消瘦,似乎连腰带也无法束紧,裙裾向上滑动,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

女人穿着连衣裙,领口扣到最上面那颗,色调是很淡的雾霾蓝,给人的感觉像是一团清冷的雾。

这人正是逝者家属,裘家大少爷的omega伴侣,林青竹。

林青竹微低着头,黑色发丝沿着肩头滑落,掩住小半张侧脸,露出一点儿尖下颌,皮肤苍白如纸,她没有哭泣,只是目光空洞地望着相框,

像是惊弓之鸟般,女人忽地回头望一眼身后的小女儿,

小女孩还坐在她身边,只是在垂着头玩小黄鸭。

林青竹又缓缓地转回头,神情有点恍惚,

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林青竹刚才转头的时候,视线掠过半个灵堂,穿过那群宾客,最后在人群中瞥见一个女人身影,

那女人站在大厅的一角,前面的柱子挡住了光线,那张脸藏匿在阴影里,五官模糊不清,高高瘦瘦的,应该是个女alpha,

女alpha穿墨绿色风衣和长靴,给人的感觉很熟悉,

乍一看还以为是某个熟人,

一个永不可能再出现的熟人。

林青竹抬手摸了摸眼尾,拭去眼角的一点湿痕,

是自己刚才看错了…

林青竹继续跪坐着。

她身后盘腿坐着一个小女孩,正是死者和林青竹的女儿,林芝芝。

林芝芝扎着两个小小的冲天揪,长得白白嫩嫩,像是一只精致的瓷娃娃。她蜷着小腿,小手里握着橡皮小黄鸭,短细的手指一直在扣鸭子的嘴,

小女孩有点害怕,一直靠着林青竹,挨得很近,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现在位于什么地方,更不知道怎么会忽然来那么多人?

讣告很长,念了很久还没念完。

有人按捺不住,开始在底下窃窃私语——

“看消息了吗?裘子辰车祸刚死,集团里就有人提出收购预案…感觉某些老东西要坐不住了!”

“裘子辰年纪轻轻就能当上家主,还只是个没能力的beta?难道不是因为他的手段脏?现在人死了,该动手的人都蠢蠢欲动了,这不正常嘛…”

“只可惜他的omega要守寡了,他老婆年纪轻轻,还挺漂亮的,他女儿还那么小就没有爸爸…真可怜。”

“呸,可怜个什么?她和裘子辰结婚的时候就带了孩子,裘子辰还说那孩子是他的…裘家人不认同,都说林青竹是荡|妇,那孩子也是从外面带回来的野种…”

“长得那么漂亮居然干出这种事!?果然漂亮女的都是骚狐狸精…裘少爷还不如找个长相普通老实本分的呢~”

“裘家人都快气炸了,当初就不同意他俩结婚,现在连裘子辰的葬礼都不愿意参加。”

“……”

追悼会的讣告声音足够大,却掩盖不住某些话语,

那些充满恶意的声音,

一下一下刺痛着人心。

“芝芝,过来。”林青竹眉心微蹙,伸手勾向小女孩的领口。

小女孩似乎没有听到妈妈的话,还在全心全意地玩着手底的橡皮鸭子。

林青竹抿着唇,伸手拉过身边的小女儿。

小女孩没留神被拉过去,手指收紧,蓦地捏住小黄鸭,

“嘎”得一声,橡皮鸭发出短而尖锐的声响。

林青竹捂着小女孩的耳朵:“你不要听了。”

小女孩被捂着耳朵,忽地抬头看向林青竹,眼睛圆钝,澄澈的目光里满是纯真:

“不要听什么呀?”

显然,小孩子的心全在玩具身上,完全没听见那些闲言碎语。

林青竹意识到是自己反应过激了,她缓缓松开了手指,不再捂着女儿的耳朵,“没事,继续玩你的小鸭子。”

“妈妈我们为什么在这里?这里怎么那么多人啊?”林芝芝奶里奶气地问。

前一个问题,林青竹避而不答,

她垂着眼,纤长的睫毛颤了颤,淡声回答了后一个问题:“他们都是爸爸的朋友。”

“可是爸爸怎么不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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