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且眼看梁易便要大开杀戒,急忙挣扎着起身,喉头有些哽咽道:“梁易,你走吧,你还有巫观,还有人要照顾,人是我杀的,这罪我认了,不能牵连你!”
梁易心中一震,说道:“这罪认了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即便逃了,我也无立足之地,倘若受此刑,变得残废,我自当自行了结!”管且凄笑道。
妙妙一听他准备了断自己,顿时心神颤抖,眼前发黑,身躯摇摇晃晃,快要晕过去。
勉强稳住心神,见管且关切爱怜的眼神射来,她心想倘若他死了,自己也当随他共赴云梦。
便在气氛极其紧张之时,堂后转出一人,说道:“父亲,管且罪不至此。”
众人瞧去,来者正是石姜。
石尺见她出来,面色一沉:“石姜,此事你莫要插手。”
石姜微微朝堂内众人行了一礼,不卑不亢对石尺说道:“我虽是女儿身,但也是石氏之人,说上几句难道父亲都不许么。”
“你想说什么?”
石姜得到应允,便说道:“有不法之徒劫掠女子,管且将其杀之,是为义,而蝗灾起时,他曾向父亲进言,举火驱虫,开仓放粮,为我涂川着想,是为忠。
石氏养家臣食客上百,忠义之人又有几人呢?
父亲今日杀了管且,届时传遍全国上下,贤才明士说我涂川多奸佞,便会远离,长此以往,不得民心,宗庙便会衰弱。”
她掷地有声,堂内士族都心凛,他们素闻石姜乃是才女,没想到对政务也很有见解。
“石姜,你是说倘若不放了管且,我石氏宗庙便危矣吗?”石尺问道。
石姜摇摇头:“父亲,那些外面的国人,可不是因管且而来,他们只是借此发泄出心中对士族的不满。近年来赋税繁重,今又有蝗灾,饭都吃不饱,自然有怨气。”
正谈论间,府外猛然爆出了无数吼声,一名族兵急匆匆冲入殿内喊道:“大夫,府前全是举着农具的国人,他们说如若给不出个说法,便要烧了大夫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