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走到门前还未曾说话,便听的老门房说道:“今个儿倒是来了两个张公子,你们哪个是真的呢?”
张木流无奈不已,也不知如何去证明自己便是真真正正的张公子。这老门房已经认定二人都是假的了。
牵着毛驴的青年指着张木流大骂道:“哪儿来的小子?背个破剑就把自个儿当剑仙了?毛驴儿呢?胡子呢?”
张木流没搭理这个吃饱了撑没事干的青年,凑上前去小声道:“你去把胡洒洒喊出来看一看不就知道了,又不会费多大功夫,而且你想想,万一我是呢?那小丫头可不要扣你钱?”
老人闻言还是十分犹豫,二小姐是盼着真正的张公子来,可要是再错了,又要被那个小祖宗说自己老了,连个人都分不清了。
张木流无奈,继续说道:“那廖先仁姜水常他们呢?他们也认得我啊!”
老人闻言已经有几分相信了,廖先仁平常不怎么抛头露面,知道其真名实姓的也确实没几个,于是点了点头,往内院去。
张木流转头看着那个牵着毛驴的青年十分无语,结果那个青年还一副你是假的的模样。
于是青衫背剑的青年笑道:“这么大的风雪,也不给驴子遮挡些?你看看都掉了颜色了。再者你胡子画的太假了!找个好些的画匠重画一下去吧。”
牵驴的青年闻言有些羞恼,拉着驴子转身就走了。
一个穿着粉色长裙的少女拎着裙摆踩着小碎步就跑了出来,老远看到个青衫男子,还背着一把剑,于是一个后仰猛然停住,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不住。
张木流笑道:“怎么?我还不能换一件衣服了吗?”
胡洒洒皱着的眉头猛然舒展,几步便跳出门口,纵身跃起就挂在了张木流身上。
胡洒洒抱怨道:“怎么走了那么久嘛!你要是再来晚点儿,我都要长高了。”
青年笑道:“大姑娘了,老这么挂在我身上不好看吧?”
少女摇头道:“我还管他那个,谁爱说谁说去,让姐夫抱抱怎么啦?”
张木流无奈笑了笑,硬把胡洒洒从身上扯下来,转头望向门口。一个中年汉子与一个看起来十分漂亮的女子,各自各自搀着一个憔悴妇人的手臂,缓缓走出门外。
胡洒洒赶忙冲了过去,帮着姐姐扶着娘亲,等站定后便很开心的说:“娘!你看,这就是我说的那个大哥哥!当我姐夫还是绰绰有余吧?”
被胡潇潇瞪了一眼,少女马上缩着脖子藏到张木流身后去了。
中年男子跨出一步,抱着拳头就要弯腰作礼,张木流赶紧上前去以两只手轻轻托住男子,轻声道:“洒洒愿意叫我一声哥哥,那您便是长辈。胡叔叔如此大礼,小子可承受不起。”
中年男子抬起头,开怀大笑道:“那我胡汉庭就厚着脸皮受你一声敬称了。”
张木流笑着点头,又转身往妇人去,笑着说道:“听洒洒说过您的症状,我也略微知道其中来龙去脉了,稍候我便替红姨解了这毒。”
胡洒洒瞬间脸色煞白,小姑娘急忙拽住张木流的袖子,大眼睛盯着张木流,似乎很疑。
夏红抬手捋了捋小女儿的头发,对着张木流笑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多亏这你给洒洒的丹药护住了我的心脉,否则我是撑不到这会儿的。”
张木流打断了作势施礼胡潇潇,感叹道:“这小丫头果然没骗我,胡姑娘如传闻一般好看。”
胡潇潇红着脸没说话,胡洒洒已经跳着过来,拉着张木流的手臂道:“看看看看,我没有骗你吧?是不是比你那个妹妹好看多了?”
众人笑着进门,张木流转头看向一处露出讥笑眼神,朝着那自以为藏的隐蔽的金丹修士传音道:“给你时间去叫人,不是我打击你,着实是你禁不住我砍一剑。”
远处一个灰色身影蓦然显现在半空中,这人满头大汗,自言自语道:“盛名之下果然无虚士!”
……
按理说修士门阀在世俗朝堂来说,都是十分超然的,可这胡家却看起来却没什么特殊之处。但凡金丹修士,在这一国来说都是座上宾了,胡汉庭却只是老老实实做些生意。
几人落座在一处池塘旁的亭子里,张木流猜想胡洒洒说的沉扇之处便是这里了。毒什么的对这个火气十足的青年来说算是最简单的,甚至都无需知晓什么旁的法门,只要能控制入微便可火煮万毒。下毒人手段极其聪明,是一种类似于子母式的下毒手法,区别在于子显母隐,若是只祛除子毒,母毒但凡反噬,中毒人就生机全无。
倒霉就在这下毒人遇到了张木流,梦中化名张别古的青年,最后一世临死前才参透的火道真意,最起码也是凌驾与这方世界万火之上的。
张木流走到夏红身侧,笑着说:“红姨,把你的手伸出来,我先切脉。”
夏红心里疑惑,既然能看出来我身中剧毒,为何还要切脉?只是张木流既然说了,那便给他切脉便是。
夏红温柔道:“小家伙!我这条命可就交给你了。”
青年笑着把手搭上去,暗自调动真火从指尖蹿入夏红脉络,化作普通宗气以极快的速度游转在妇人体内,待游遍诸穴后停在气海。猛然间妇人大汗淋漓,因为其体内的一丝火苗先是在猛烈燃烧,待母毒于膻中穴现身时又以游走时所留真火炼毒,所以肯定是不太好受的。所幸张木流瞬间便撤回手指,疼痛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胡潇潇被母亲忽然涌出的汗水吓的不轻,只是不知为何,她选择相信这个看着深不可测的青年,待张木流抽回手后她才有些焦急道:“张大哥,我母亲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