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了探花郎后,立马便回来提亲了,这样的人怎会无动于衷?
自个儿的小姑姑与小姑父一直不睦,张木流记得有一次小姑父让自己捎东西给小姑姑,但因为一些事儿没拿到,等他走到小竹山村口时,见到小姑父满头大汗从后边儿跑来。
还是孩童的张木流那时说了句:“你等明天让赶集的人捎来不就好了?干嘛累成这样?”
那时小姑父笑着说:“给你姑姑的东西,马上给她我都嫌慢。”
所以张木流知道,越是深爱之人,甜言蜜语越少,做的越多。
猛然间一阵狂风,几声哈哈大笑,一个手中托着拂尘的中年道人凭空出现,张嘴时一嘴尖牙毕露。
亭中女子心如死灰,没有半点儿反应。一旁静坐的中年汉子跪倒在雪地上,哀求道:“季平求上仙救救小女。”
张木流笑着点头,看向那道人,问道:“你可认识我吗?”
那九丈山的新任山主只转头一看便有些腿肚子打转,转身欲跑,有个一身大红官衣的年轻人给人拽着丢进院子里,又有一道剑气囚笼扣下,这会儿这黄鳝精是跑不了了。
给人丢进院子的,自然是那探花郎。
亭中女子一见那年轻人,立马没了先前听天由命的模样,几步跑出来跪在张木流面前,哽咽道:“求上仙教教我。”
方葱上前将女子扶起,张木流笑着看向那探花郎,竖起大拇指,然后喊了一句:“长生,愣着干嘛呢?”
赵长生现如今还是筑基境界,与元婴对敌几乎没有胜算。但大哥让他出手,他便放心。
手中虽是长剑,可独臂少年还是挥舞阔剑般大开大合朝前去,游方自身剑气之下,不出几个呼吸,那自称水宝道人的黄鳝精便被砍的只剩下一口气。
赵长生终于露出个自信笑容,大喊道:“好剑!”
白衣青年摇了摇头,笑着说了一句:“探花郎好样的,季家嫁女,不亏。”
方葱撇着嘴从小荷包里取出个石瓮,举手之下便将黄鳝精收走。
一道白光过后,院子里只剩下一对父女,还有个板上钉钉的女婿。
那位探花郎是抱着必死决心来的,稀里糊涂的就啥事儿都没有了。他转头看向泣不成声的女子,不知为何也有些眼眶通红。
季平朝着方才张木流所坐的地方深深鞠躬,大喊一句:“谢上仙!”
…………
荥泽出现之时,有一道剑光自凤城起,几剑砍的水势落下数丈,自此那处凭空出现的大泽,便有了一座持剑石像。
乔玉山如今名声可不输张木流,但凡提起治水一事,这位年轻人必会被提起。
这不,去荥泽都是轩王陪着。
凤城已经给荥泽圈在其中,若是想进出,只得靠船。
宋国与梁国一般,都有设立镇泽总兵一职,官阶高至二品。这荥泽的镇泽总兵,扎营在荥泽流入渭水的河口,但凡水患起,死的必先是他。
只不过乔先生与轩王一齐来此,他只得陪同他们到这凤城。
越往西或往北,哪怕只几百里地,也是要冷上极多。这会儿已是深夜,这位总兵大人还带着乔玉山与轩王在荥泽官船上。
已经看了好些天,乔玉山手里始终有一卷堪舆图。
乔玉山一身儒衫,手指着荥泽,往西划向桐州边缘的阆水,叹气道:“这是个大工程啊!此处无大水,只凭一条渭水来缓解荥泽水患,有些力不从心。为今之计,就只能将数条小河挖通荥泽,再另开一条大渎往西南去,灌进阆水。”
赵轩点了点头,“我们这边儿水势皆是自西向东,除了阆水别无去处了。只不过到时江水岂不是负载更重?”
乔玉山笑道:“轩叔放心,只要越国按我给的法子去做,与梁国衔接好,云梦泽与彭泽不会有任何问题。”
赵轩笑了笑,转头看向身旁披甲将军,问道:“巩总兵,你看呢?”
这位叫做巩侠的二品武官挠了挠头,无奈道:“王爷明知我是个大老粗,用命去堵水可以,用脑子治水还是得交给乔先生。”
赵轩伸了个懒腰,笑道:“玉山,咱回去吧,到时大渎肯定要靠修士来挖,这事儿交给皇帝自个儿头疼去吧。”
乔玉山淡淡一笑,轻声道:“轩叔,你看谁来了?”
一抹剑光瞬至,巩侠皱起眉头护在二人身前。看似英勇,实则眼皮打颤。
这他娘的是来了个剑仙。
剑光过后,一袭白衣带着两人停在甲板,张木流笑着说道:“干爹怎的又老了?”
赵轩一把推开巩侠,喊了一句儿子哎!上去就给张木流一个熊抱。
方葱面色古怪,赵长生则是不停翻着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