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末航与江潢两人不跟张木流见外,这会儿早就不见踪迹。史嘉铭则扯着嘴角走来,塞给张木流个布袋子,凑过去极小声道:“你他娘的可酸死老子了。”
说完对着离秋水抱拳,离秋水笑着回礼。
白衣青年笑着说:“东西值钱吗?要是不值钱你就拿回去吧。”
这位霄仇府的年轻统领直想打人,可张木流一句话,史嘉铭便熄火儿了。
刚刚成为山主的张木流,也凑过去史嘉铭耳边儿,笑着说:“辛左信上说,你在打我家藤霜的主意是吗?兄弟啊!我让你照顾我妹妹,你却憋着想当我妹夫?”
史嘉铭嘿嘿一笑,伸出来三根手指头,张木流摇了摇头,伸出来五根手指头。年轻统领苦着脸点头,自己跑去搬酒缸了。
一旁的的萧磐傻笑不停,这世上也就自己三人知道这手指头的意思是啥了。
萧磐恭恭敬敬朝着离秋水抱拳,喊了一句嫂子。张木流没忍住就过去拍了拍这少年皇帝的肩头,心说小子真有眼色。
离秋水摇了摇头,转头瞄了一眼谢芸儿,转身径直朝着那大老远跑来胜神洲的女子去。
张木流只当没看见,女人的事儿,自个儿聊去吧,他张木流要是插一句嘴,里外不是人。
梁国皇帝孤身来了宋国,即便这小子现在有个筑基境界,也还是不大妥当。况且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对小皇帝的名声很不好。你堂堂梁国之主,跑去给一处山头儿观礼?
萧磐好似听得到张木流心声,从袖口取出来个麦秆儿编做的笼子,笑着说道:“张大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我萧磐来给哥哥开山观礼,谁敢嚼舌根子?”
小小年纪,已经极具帝王气象。
张木流叹气道:“我是真没想到你小子居然能当皇帝,还当的有模有样。”
少年皇帝苦着脸抱怨,“当一天和尚就得撞一天的钟,咱这不是没法子嘛!对了,等一下我要去挑一处山头儿,等我退位以后就赖上你了。”
白衣青年笑了笑,这世上不愿意当皇帝的人都让自己碰到了。先是宋国的干爹跟二叔,又是这个当初连路走的长了都会哭的小家伙。
其实略微有点儿逍遥心思的,谁乐意去当皇帝啊?想着帝王家中乐逍遥的,多半是连个里正都没干过的。但凡手底下管过几个人,就不会觉得皇帝是个好差事。
酒铺当行都极难善营,更何况治理一国。
张木流点了点头,接过那个蚂蚱笼子,踢了一脚少年屁股,说自个儿挑去吧。
也不知离秋水与谢芸儿说了什么,只见那脊背山的财神娘娘一脸笑意,张木流便觉得有些小命不保。
离秋水背着十谅水,瞪了张木流一眼,“接着走啊,等什么呢?”
青年讪讪一笑,朝着赵思思与赵戮走去。
最让张木流哭笑不得的,是赵思思居然先叫了句嫂子,才叫大哥的,完全没把眼神儿丢在大哥身上。
上下打量了一番赵戮,张木流啧啧道:“好家伙,以前怎么没瞧见太子殿下有这番读书人气象的?”
赵戮作揖行礼,喊了一句张先生。
在这位宋国前太子眼中,张木流不是什么胜神洲年轻一代魁首,也不是宋国剑候,更不是梁国的逍遥王。
一道于先,称之为先生丝毫不为过。
“其实打小儿就不想做太子,可怕我爹不高兴,所以强撑着与人打交道。是先生在云海与鱼阖一战,让我有了有了勇气与父亲开口。”
白衣青年淡淡一笑,少年人,又有谁不向往江湖呢?就连他张木流,在麻先生还没有到小竹山时,就一直幻想着有一把剑,十步杀一人。
只不过当他真正的有了一柄剑,却发现很难像诗句中那么潇洒。
如若良知未泯,提剑后心中声如擂鼓,却也只是自己问自己一句,凭什么。
赵戮递来一精美圭笔,笔杆儿是由白玉所制,笔锋应该是兼毫。张木流接过一瞧便极为喜欢,因为上刻两字,“酒”,“剑”。
张木流笑了笑,问道:“这笔不会是贺青莲吧?”
赵戮笑着摇头,“这些毛,每根都不一样,是我这么些年一根根捡的。”
张木流哈哈一笑,说了句收下了,很喜欢。之后转去看赵思思。
这妮子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潼谷关内竟是没起半点儿fēng • bō,且境界也涨到了元婴。要知道去年她还是个筑基啊!
“小妮子越来越水灵了,以后不晓得要便宜了谁哦。”张木流打趣道。
赵思思翻了个白眼,越过张木流,走过去牵住离秋水的手,抬头看了看,苦兮兮道:“嫂子怎么这么漂亮嘛!我一辈子都赶不上了。”
说完便拿出来个黑白相间的极小手链,戴在离秋水手腕,笑着说:“这个是我小时候在庙里求的,嫂子千万别嫌弃。”
离秋水摇了摇头,说怎么会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