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卓康骂骂咧咧不停,“呀呀个呸!走咱们拆了那山头儿去,老子给他整座山抬起来,丢尽东海喂鱼。”
可惜没人搭理他,张木流又将瞻部洲一行了解到的情况与众人说了,特意叮嘱,不可随意去边城。又将木秋山接下来的打算,陈辛左他们日后的谋划,与自己给人捧杀的事儿一一说清楚。
几人开始陷入沉默。
若是按张木流那么说,家乡之事错综复杂,远不止一个风雪夜就能打的住。某些人谋划至少数千年,借着天地大变来拔开小竹山这塞子,好加快两界门户互通,来一场史无前例的大劫吗?
可是他们图什么?
张木流摇了摇头,轻声道:“我有些事儿没法儿给你们说,开山在外,是想为你们争取时间,百年之内咱们最少都得到渡劫境界才行。且你们不能与木秋山有任何关联。”
接下来要说的,尽管在不惑的小天地之内,张木流还是与几人各自传音,待四人点头后,青年才挥手撤去不惑,变出个酒缸在中间。
四人齐齐看向张卓康,胖嘟嘟的少年苦着脸伸手舀了一瓢酒,一口喝下之后发现这四个家伙眼睛还没转开,只好又连灌两瓢。待酒水下肚,那四人还是眼睛直愣愣看着自己,张卓康气笑道:“没完了是吗?当心老子发酒疯。”
四个年轻人对视一眼,各自舀了一瓢酒,再次看向张卓康。
少年直想骂人,什么叫劝酒?小竹山的劝酒一般人遭不住!
一顿酒喝到深夜,空酒缸堆满了雪啸梁,愣是没人以灵气驱散酒气。
张木流好像从没喝的这么醉过,不断饮酒,不断碰着酒瓢。乔雷也好乔玉山也罢,都知道这家伙不能再喝了,可谁也没劝。
你要喝,兄弟陪着一起喝就行了。
打小儿乔雷做事儿最全面,什么事儿都会尽量做好,每次谁家没人了,有了场子喝酒,走之前都要醉醺醺的把地上扫一扫,桌子擦一擦。而乔玉山话最少,却总是说干就干,只要你们做,又叫上了我,我乔玉山便舍命陪君子。张卓康年龄最小,可心思手段都极为狠辣,从小时候与人打架就看得出。而乔长昌,虽说心眼儿最多,却是最没主见的一个。
至于张木流,了解的人都知道,他心思最多,最容易把自个儿带进死胡同。
凡事为他人想要比为自己想的多得多,且无论何时都要先求自己无错,好像自个儿不占理,就很难放手去做事儿。
他自个儿也知道,这样很不好。
喝到天微微亮时,乔雷独自起身把酒坛子都收起来,走回来拍了拍张木流肩膀,醉醺醺道:“别啥事儿都一个人担着,早就跟你说了,我乔雷就是个生意人,别的没有,要命一条。”
说完便踉跄着往山下走去,每走几步便咚一声,该是摔倒了。
张卓康跟乔长昌各自说了一番话,也缓缓回家。
乔玉山留到最后,轻声道:“父母不在,也要游必有方。”
最后就只剩下张木流独自一人,坐在雪地摇头晃脑。握住手中游方,傻笑道:“游必有方。”
方葱皱着脸站在背后,小声道:“咱们回家吧?”
已经喝的不成样子,一身酒气,如烂泥一般摊着。刘工与方葱扛着其回到小院儿,离秋水接着把张木流扶回屋子。
青年猛然一个熊抱,死死抱着离秋水,无声痛哭。
离秋水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温柔道:“哪儿有什么十全之事,无论怎样,你不都有个我还在吗?”
…………
木秋山那边儿下着大雪,成州的三万工匠只在那连地基都才打了一小处的工地过年。那位年轻侍郎当然也在。好在是季末不辞辛劳找来,要陪着他这尚未成婚的郎君,一起过个年。
宋奉新看着极远处隐约可见的延绵山脉,对季末说道:“末儿,恩公是个好人。”
女子点了点头,“过几日咱们去山上给恩公拜年吧。”
与小竹山的过年相比,木秋山正好截然相反。
乐青与青爷各自守在一边,姜末航与江潢也持剑护在山外,木秋山众人静待白潞渡劫。
猛然间天地震动,方圆千里的阴云缓缓往小竹山聚去,天空中闷雷不断,这座延绵数百里的山脉给不停歇的雷霆照的如同白昼。
不光是胜神洲,数洲之地,但凡炼虚境界之上的,且是各使手段往胜神洲看来。
胜神洲一洲之地,更是有无数人攀升云海,往那座刚刚落成的山头儿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