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之轩从怀里掏出那根碧玉簪,在她面前摇晃了两下:“我叫人将这碧玉簪交给了空,告诉她你身陷囹圄,如今正是需要解救的时候,你说他是会选你,还是选净念禅宗?”
江无瑕果然默然,低下头去,他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的反应。
“你无需测试这个,我也不跟你赌,我跟了空,已经断了,再也没关系,本来那日成婚就被慈航静斋搅和,礼都未成,天地未拜合衾酒未喝,我跟他也不算是夫妻。”
石之轩心底一叹:“那你说这话的时候,为何不敢看着我,又为何要低着头,你对他仍余情未了,虽然嘴上说着断了,实则心里却依然留恋不舍。”
“我没有!”江无瑕勃然大怒,抬起头眸中燃烧着怒火。
石之轩此时却不纵着她:“好,你说没有就没有,只是我可不想我的女人,心里有别的男人还跟我在一起,我要的是唯一,这一场好戏就算不能给你出气,也能看看了空到底能不能选择你,还能看到他天人交战的样子,岂不是很有趣,无瑕你不想看吗?”
男人粗粝的大手握住她的,语气带着暧昧的引诱:“他若是当真选了你,弃净念禅宗于不顾,我不但支持你回去,还会倾补天阁和花间派之力,帮你摆平追杀你的势力,若了空选了净念禅宗……”
“你便从此忘了他,老老实实的同我在一起,好不好?”
江无瑕表情淡漠:“我现在不就跟你在一起嘛?”
“那怎么能一样,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可是有爱我一点?还是只把我当成一个解闷打发时间的替身呢?”
“做替身?你浑身上下哪里跟了空很像?”她毫不客气,捏住他的下巴:“石之轩,我可不是那些任由你哄骗的小姑娘,我就算跟你在一起是为了打发解闷又如何,你该觉得幸运和感谢,这世界上男人那么多,有的是人想凑到我面前解闷,还没机会呢,你要的未免也太多了。”
“人都是贪心的,尤其是男人。”石之轩一点也不意外的否认。
“可你我要想修习道心种魔,两人一人为道胎一人为魔种,需要极致的情与极致的爱,这样才能极于情从而极于道,而若心有杂念,则为不纯,双修的效果也就不够那么好。”
听到这话,她才真正开始认真对待:“道心种魔?你得到了道心种魔?”
“只有残卷,不过我正在命门下弟子全力搜寻,终究会找到的,吴无瑕,你现在对我说的,可有兴趣了。”
他摩挲着她的手,有股痒从被她接触的手中穿了上来。
“我要的是全部的你,是极致的爱情,所以你可愿与我赌一场?我赢了,你便真真正正就此放下了空。”
江无瑕很有些意动,不仅是为了道心种魔,更是想要知道了空的选择。
若是他这般引诱她,她根本不会有这种好奇心。
“那便赌吧,不过区区一个了空,你就认为我放不下,你是将我当做是什么人了。”
“那我可就拭目以待。”
这一顿饭用完,外头太阳便悄悄落下,月亮则慢慢爬了上来,裴府院子里掌上了灯,一派的灯火通明。
石之轩已经发了话,叫下人不能随意打扰,所以他们这院子,只有他们两人,月光洒满院落,满地如水银凉。
石之轩坐在榻前,不知在看着什么,江无瑕则拿出她的箜篌,百无聊赖的拨弄琴弦。
“你怎么还不走,不会想晚上住在我这吧。”
他从满地的竹简和卷轴中抬起头,眉眼间有股淡淡倦色,都说男人认真的时候最有魅力,而此时认真研读什么的石之轩,自然也叫人看的移不开眼睛,叫江无瑕心中微动。
“你我乃是夫妻,我不住这住哪里呢,我现在是裴矩,你是谢氏,正头大娘子不留宿主君,主君只好去侧室小妾的房里头,寻找些安慰了。”
“你去啊,我可不拦你。”江无瑕翻白眼。
石之轩笑道:“可惜,叫大娘子失望了,我可没什么侧室小妾的。”
见她手边拿着的箜篌,还是他给她做的那只,石之轩面色温柔:“这只箜篌做的时候手边没什么好料子,我府上最近新得了一块凤凰木,改日制一尾新的箜篌,漆好了再给夫人赏玩。”
江无瑕眨眨眼,对他手里的卷宗很感兴趣:“你这半宿,一直点灯熬油的,在看什么呢。”
“是突厥的地图,我……”
正待要说,外头,一抹倩影飞身而入,宛如月宫中的嫦娥,带来阵阵香风。
“石公子,你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