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芝之翻出手机,将之前保存下来波波在媒体面前的呼吁视频拿到了商夏的面前。
画面上的小男孩正如往常一样坚定的说着‘爸爸一定回来接我’的这类话,不过当记者指着那张朱威的照片时,小男孩眼眸内明显有了一缕光亮。
“小朋友这是不是你的爸爸呀~”
记者的语气循循善诱,因为怕人认不清楚,还递上了朱家最近晚宴视频上朱威的人物特写。
“是的,他就是我爸爸!”
坚定的童声传到屏幕外,秦芝之内心近乎一颤,女记者这种引导式的提问,目的性太强,切过镜头后,隔着厚厚的屏幕,她都能感受到现场声里的恶意。
商夏愈看到后面,眉头皱的越紧。
“这是哪家的记者?”
“渝城商报的。”
秦芝之将手机放回包内,眼下最重要的是得把波波从这场舆论战中摘出来,显然在这一点上,她与商夏不约而同的达成了一致。
“我先去见见波波,稳定一下他的情绪。”
说完,秦芝之就留下姜悦然,让她和这位院长先转述一下现在朱记和对家的相关情况,而后提着刚买的蛋糕,进入了一个被单独安置的小房间。
波波这两天都是一个人呆在这里的,为了防止那些无良媒体的□□行为,商夏院长还特意从自家调了安保人员过来。
房门被推开一条缝,露出些许光亮。
小男孩坐在床尾,小手里紧紧捏着一张照片,原本被他小心翼翼珍藏的相片,此刻像是被□□过一番,褶皱横生。
波波闻声惊惧抬头,在看到秦芝之的那一刻又骤然松下口气来。两只肿得像核桃一样的眸子里又泛起了一抹晶莹。
“秦姐姐,他们说我爸没给我上户口,是到了这里后,那些社会工作者帮忙登记的,他们说我爸爸很有钱,就是不要我了。”
小家伙越说越委屈,哽咽了几下,又将身体蜷缩了两分。
大人在孩子小时候经常会开这种类似‘你是垃圾桶里捡来的’、‘我不要你了’这种玩笑话,秦芝之的母亲凌女士儿时也开过,那时候她信以为真并哭了整整三天。
寻常人家父母情有可原,但这种玩笑放在波波这样的敏感人群身上,当事者所感受的恶意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秦芝之放下蛋糕,朝着孩子的方向走了过去,心中实在没忍住又暗骂了几句那帮渝城商报的无良媒体!
“波波,你现在还想见你爸爸么?”
她几番踌躇后仍是选择了开口,秦芝之知道这是一个孩子心灵最敏感的地方,换做旁人,一个支撑了自己许久的信念,一朝颠覆心情都要沉潜许久的,更何况是一个孩子?
小家伙在自己脸上使劲抹了把,小嘴颤颤巍巍几度张口欲言又止,最后沉默良久,这才开口道:
“想、也不想!”
秦芝之一把搂住他的小身体,将人揽到自己怀里,她有过一瞬心疼,眼前这张小脸与记忆中的那张俊颜逐渐重叠在一起。
薛璎的葬礼是由宋启远主办的,用的也是宋家的名义。在这之前,就不联系的柳雪慧曾给这位小叔子来过电话,委婉的表示了这件事的不妥,但宋启远并没有理会。
那时候,她同样问过宋珏珩,想见宋启鸣来送自己母亲最后一程么?
他的回答和如今的波波一样矛盾‘想也不想’!
***
重新回到商夏的办公室后,秦芝之整个人都尤为心不在焉,刚才勉强安抚了波波的情绪,让小家伙别想那么多,生活是自己的,未来亦是。也不知他这般心智尚未成熟的年纪能听进去多少。
商夏的秘书助理给秦芝之和小姑娘沏了一杯茶,离开前把院长办公室的门也带上了。现在,偌大的房间里只剩她们三个职场级别毫不相同的女人:
萌新、老手、BOSS
门关上的那一刻,姜悦然脑海中就飘过了这样新奇的想象,商院长是个很有气场的女人,资料上显示的是四十多岁,但她本人因为保养的缘故却看上去甚是年轻。
意识到自己思想跑的有点远,姜悦然立即将自己的注意力拉了回来,看着芝之姐正和这位看上去十分威严的院长,十分认真的讨论着接下来的公关策略该怎么走,而她静静呆在一边完全插不上话!
哎,到底是职场初级萌新,还年轻,看来以后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这样想着,她拿起手机飞快的给林牧去了一条消息,也知道大哥哥回总部后一定超级忙,反正没指望他秒回,只觉得这件棘手的朱记公关,像前辈请教总是有经验可以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