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废人是不能继续掌握兵权的,偏偏父亲又没有长成的儿子。以往那些庶子全被母亲暗中害死了,如今府内只剩一名几岁的稚童,根本不顶事。就这个,还是母亲实在生不出儿子后,不得已去母留子抱养的。
白玉楼半点没去关注外头的动静,倒是薛轻雁,扫了一眼妹妹,眼波流转,升起一些坏心思。她傲娇地一抬下巴,对周围宫人示意道:“妹妹做错了事,免了惩罚也就罢了,怎么行刑也不去看?这样如何能吸取教训,下次不再犯错?请二小姐出去观刑吧。”
“是。”宫人立刻领命,半强迫地“请”了薛明月出去。
安国公正痛不欲生,施杖者一点没留手,每一下都打得又稳又狠,这时二女儿出来了。
不用想都知道,她不仅不是来救自己的,反而是过来看好戏的。安国公顿时恨上心头,用吃人的目光瞪过去。
薛明月缩了缩脖子,她也不想过来观看,可她被几个人架着,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父女俩互相折磨了好半晌,终于等到了杖刑结束。安国公被人像狗一样拖回正厅内,去向帝王谢恩。
听着他仿佛下一秒就要昏厥过去的虚弱声音,白玉楼依然面含笑意,仿佛刚刚下令打人的不是自己一般,心安理得地收下了这声“谢主隆恩”。
末了,他还道:“这一回朕就不计较了,想来也不会再有下次。生了女儿就得好好教,安国公说是也不是?”
“陛下说的是。”安国公唯唯诺诺。
“时间不早了,朕也该回宫了。”白玉楼拉着小徒弟站起身,“梓童随朕回宫?”
薛轻雁已经把父母妹妹得罪了个遍,疯了才会继续留下来,当即颔首:“陛下去哪儿,妾便去哪儿。”
她没什么行李,不用再去收拾,人跟着走就行了。白玉楼也不耽搁,带着她上了御撵,离开了这个糟心的地方。
薛轻雁已经许多年没踏出过安国公府了,看着外面的街道,有一种终于能呼吸新鲜空气的舒畅感。其实她不知道,在她被封锁的记忆里,每逢年节都会被师尊带着出去玩耍一番。
那股子畅快没过多久又化为了憋闷,因为她看见了高耸的宫墙。
刚离开一个牢笼,又要进另一个,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唯一能安慰自己的,是皇宫好歹足够大,她身为皇后,也不用像以前一样被困在自己的院落里不许乱走。
有些人自由了一辈子,也不过是在城中较为熟悉的一片区域里活动。这么一想,把整个皇宫当成一个dú • lì的城,将自己当成不爱出城的百姓,心里就好受了许多。
在宫中等待的侍从们都没想到圣上这一趟出去,直接就把皇后娘娘给了接回来。副总管冷汗都出来了,凤仪宫还未收拾出来,叫陛下知道了他岂不是脑袋不保?
可他也不敢隐瞒,等两位主下了御撵,赶紧迎上去请罪,只求能留下一条小命。
“不必收拾了。”白玉楼根本没打算让小徒弟住在凤仪宫,那宫殿太远了些,而且建造得规规矩矩的,看着就压抑。帝王起居的北宸殿就挺好,离得近了才好照顾。
他牵着薛轻雁进了北宸殿的正殿,带她转了一圈,熟悉里头的布局摆设。
殿内有五个间,除了正中心的主殿之外,还有东西配殿和东西耳房。东边两间,一间做了寝殿,另一间做了起居室,右边则是做了浴池和更衣室。
正殿之外,还有两座东西朝向的侧殿。白玉楼叫人去把采光更好的东侧殿整个收拾出来给薛轻雁住,原本安置在其中的东西挪到西侧殿去,以后西侧殿便改为书房了。
薛轻雁原以为他将自己带到北宸殿内居住,以后就要一直和帝王同寝,不成想还能有个独属于自己的偏殿。虽然是个偏殿,却是皇帝宫中的偏殿,比一般宫殿的主殿都要好上不少。
“多谢陛下。”薛轻雁真心实意地道谢。
如此一来,她能有足够的私人空间,也能有个缓冲的余地。她还真没做好日日笙歌的准备,毕竟自己和皇帝才相识第一天。
不过,今晚的侍寝肯定是逃不过去的。薛轻雁悄悄吸了口气,决定主动一些。
既然了入宫就得抛掉不必要的矜持,这种事情早晚都会发生,她乖顺一点,或许还能博得陛下的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