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狼军是奔着墨珏来的,他们怀抱着一颗感恩之心前来相助,最后,却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墨珏若是知道了,定是不忍,必会到后祈那里去求情。
而眼下墨珏意识不清,雪染定然要待他完成此事。
墨珏为保天界身受重伤,后祈自然会给他三分薄面,他若是去了,这事可能还有转圜的余地。可时,雪染擅自开启神魔之泉,引起了人界水患,本就是戴罪之身,尚未刑处。她去求情,不但改变不了后祈的旨意,反而还可能会引火上身。
斩离决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雪染陷入险境。
斩离一直沉默不语,雪染的心里便猜到了七八分。
既然荼蘼没有说谎,她须得尽快去替黑狼军求情才是,否则,一旦狴犴攻入墨云山,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雪染一再坚持要救黑狼军,斩离也是无可奈何。最后,二人在商量之下,只能选择各退一步。
斩离答应雪染去替黑狼军求情,只不过,为了她的安全考虑,斩离决定独自去找见后祈,而雪染必须留在栖垣宫等他的消息。
凌霄宫。
“墨珏为护天界,危在旦夕。汐沅仙君还在替他医伤,待墨珏无碍之时,本座再对她论罪行处也不迟。”后祈的面色十分平静,语气也很客气,可隐隐的却透露着些许威严。
荼蘼不自觉的皱了一下眉,任凭她苦口婆心的规劝后祈早些处决了雪染,后祈皆是推脱。她知道,倒不是因为后祈有多心软,而是他要顾及着墨珏的三分颜面。
荼蘼咬了咬牙,沉声回了句:“她就是猜中了陛下的心思,才会让墨珏一直睡着。”
后祈满腹狐疑的望向了荼蘼,实在不解她这句话的意思,便问了句:“她让墨珏睡着?”
荼蘼挺直了脊背,眼中泛起一丝恨意,回道:“荼蘼一直想着,以墨珏的修为,即便是受了重伤,也不至于一直昏迷不醒到现在,所以,我今日便去了一趟栖垣宫,想要一探究竟。这不去不知道,一去还真是吓一跳。我方才亲眼见着,雪染竟然对墨珏施了昏睡咒,而她也亲口承认,并不想让墨珏醒来。”
后祈琢磨着荼蘼话中的含义,心中不禁生出了几分讶异。
虽然荼蘼一向看不惯雪染,可是这些年来,她看在墨珏的面子上,也算是安分。
眼下墨珏无力保护雪染,荼蘼自然想要借他这个天帝的手,堂而皇之的除掉雪染。而荼蘼今日从栖垣宫出来,就急匆匆的跑到他这里来告状,定是笃定了心思要置雪染于死地。
墨珏是否被施了昏睡咒,一查便知,荼蘼倒也不至于跟他说谎,无非是言语间有些夸大其词罢了。
而雪染大罪在前,也不在乎再添上这一项了。
雪染若真是如荼蘼所说那般,不想让墨珏醒来,便只有一个原因了,那就是想要拖延自己被论罪行处的时间,在想法子为自己求的一条活路。
只是,雪染与墨珏二人一向情深意浓,雪染又如何忍心这般对待墨珏呢?
后祈的眼中浮现出几丝疑惑,缓缓地问道:“她当真如你说的那般,利用墨珏的身体来逃避责罚?”
见后祈不信,荼蘼急声道:“荼蘼所言句句属实,那狐狸一直都是精于算计的阴险小人,极会讨巧装乖,否则,以墨珏淡漠的性子,这些年来,怎会被她迷得团团转呢?她与墨珏只差最后一拜就成为夫妻了,墨珏定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被陛下处置。只是,此时墨珏灵力衰弱,自顾不暇,无法护她,她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来拖延时间,以求自保。”
后祈的眸色渐渐冷了下来,雪染这样做,不但是对墨珏的薄情寡义,更是在挑战他的尊威。
如此欺君罔上,后祈岂能再对她从轻发落?
后祈的心中升起了一丝愠怒,冷声道:“若真是如此,雪染不但明知故犯,为祸人界,眼下,还添了一条谋害上神,欺君罔上的罪名,她的胆子倒是真不小啊!”
荼蘼见后祈对雪染生了怒气,心中添了几分喜色,立刻添油加醋的说道:“自我第一次见到她的那日起,她的胆子就大的很,不但带领整个华胥族造反,还蛊惑墨珏替她受罚。她总喜欢装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博人同情,从而达成自己的目的。如今,她有了墨珏这个天界战神撑腰,更是张狂得很。保不齐,她心中还觉得,只要她依附墨珏,任何人她都可以不放在眼里,就连陛下也拿她没有办法呢!”
后祈一直一言不发,静静的听着荼蘼对雪染的诋毁,似乎她口中的雪染也的确是那么回事,只不过墨珏被蒙蔽了双眼罢了。
可是,荼蘼的最后一句话,却无疑是触碰到了后祈的逆鳞。
眼下,其他各族畏惧天界,皆因墨珏的战神之名。他们大有只畏墨珏,不畏天帝的趋势。
如今,雪染有墨珏撑腰,便为所欲为,那么,日后天界人人效仿,后祈这天帝宝座还如何能坐得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