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当初他们几个去呼吁其他人签名的时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都不曾提起过写这封倡议书的人是谁。
可这会听班主任话里的意思，显然对方已经知道执笔的是位女生了。
那么，等会一个个排查，查到自己头上来，也是迟早的事……
在这种低气压的笼罩下，单菀的每根神经都紧绷着，手心不自觉濡湿一片。
她已经快要承受不住。
瞒不住的。
还是勇敢一点，站起来承认吧。
跟班主任好好道个歉，言辞恳切一点，说不准老师就会原谅我，轻轻揭过这事……
可万一呢？
以张扒皮睚眦必报的个性，他真的会放过我吗？
额头上冷汗涔涔，尖锐的指甲陷进掌心，单菀却根本意识不到疼。
算了，死就死吧。
她这样想着，缓慢抬起头来。
双腿似有万斤重，仅仅只是站起来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却比登天还难。
“s——”
嘴皮微动，刚发出一个音节，余光中身后已经有人比她更先站了起来，把单菀打了个措手不及。
少女一双水眸倏地睁大，满是错愕看向左后侧吊儿郎当站起来的男生。
靳凛生似是刚睡醒，眼皮耷拉着，样子懒散又疲倦。
最近气温骤降，他却好像感觉不到冷一样，仍把校服外套塞在桌下，上身只穿一件宽松的白色t恤。
肩胛骨的形状从单薄的布料透了出来，伴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
他，为什么站起来？
没等单菀想明白，班主任已经从刚才的错愕中反应过来，怒目圆睁——
“靳凛生！你想干什么？”
所有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这时单菀再想站起来承认自己才是执笔那人已经太晚。
正迟疑不定时，身后徐路辰似乎听见了她的心声，手掌微微用力按在她肩头，一下将她摁回了座位上。
“是我写的。”
空气一片静谧，落针可闻，于是男生沙哑的嗓音变得十分突出。
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他却仍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仿佛自己和班主任正在讨论的话题是今天的天气一样。
蛮不在意，不当回事。
班主任显然被靳凛生这个态度气得不轻，柳眉拧在一起:“你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