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看见她跟一个老太太拉拉扯扯,他一开始还以为那是她认识的人,也没太在意。
但不知怎的,他还是继续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偷偷跟着她。
直到单菀被带到深巷,靳凛生才觉察出不对。
他追了上去。
“还闹脾气呢?”
攥住她手腕的一瞬间,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得很快。
像跑完了五千米的马拉松似的。
少女偏过头来,眸中的惊惧很明显。
靳凛生扯了下唇,做出了自己一直以来都想做的那个动作——
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
都不用他动手,坏人便一溜烟跑得不见。
狭窄昏暗的小巷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没有其他同学,也没有老师。
更没有徐路辰。
他再没了任何顾忌。
要告诉她吗?
在此之前,靳凛生谈的每一段恋爱都太过水到渠成,毫不费劲。
以至于直至今日,他真正的情感史其实跟一张白纸也差不多——
面对自己喜欢的女孩,他完全不知所措。
明明是想安慰单菀,想跟她说“没事,有我在”,但一开口,却变成了——
“这都是多少年前的骗术了,是不是蠢?”
视线在空气中蓦地撞上,他又道:“滥好人。”
这话明显激怒了她。
单菀猛地推了他一下,嗓音中气十足:“那也比你好!”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靳凛生有些意外,随即挑了下眉。
她为了沈缇宁而愤愤不平:“明明不喜欢对方,为什么还要给人错觉?看着别人为你做傻事,你很开心吗?”
语气中毫不掩饰对他的嫌恶与鄙夷。
沸腾的心跳逐渐冷却。
果然,她就是讨厌他。
靳凛生眯了眯眼:“你又知道,我没拒绝?”
是。
自己以前是混不吝。
可他已经在改了。
她为什么就是看不到?
骂完他,少女转身走向大路。
靳凛生自嘲的勾了下唇,默不作声跟在她后边。
他知道,这一回,自己是彻底栽了。
感情这事有时候也挺公平的。
过去他没把别的女孩当回事,伤了她们的心,自然也会有人来惩治他,叫他爱而不得。
*
单菀很快打起精神,成绩又慢慢追了上来。
到了三模,她更是一飞冲天,直接拿了班级第一,年级第二,整整甩了陈黛14分。
班主任喜不自胜,就连去了其他班讲课,也要夸她一嘴。
围在少女身边的人越来越多。
课间,她时常会给旁边的人讲一些野史。
靳凛生总是支着下颌盯着她的侧脸,听得津津有味。
明珠不会永远蒙尘。
她正在慢慢发光,越来越亮。
叫他自惭形秽。
盛夏来临。
当最后一场考试的结束铃声响起,他们的青春也就此落下了帷幕。
人潮涌动中,靳凛生远远看着少女挺直了背,一点一点走出了他的视线。
“生哥,你看谁呢?男的女的?”
章睿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什么也没发现。
他收回视线,低头笑:“一只小猫。”
“猫?在哪在哪?”
“不见了。”
靳凛生停顿了下,似是自言自语:“她不会回来了,追不上的。”
在这一瞬间,他才突然意识到——
最难追的女生,从来不是什么校花、班花。
而是单菀这样的女孩。
她们头脑聪明,有野心,不达目的不罢休。
她们有清晰的目标,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不会为了任何人偏航。
想追这样的女生,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努力追赶,到她想走的那条道上。
放榜的那天下午,六中所有的班群都炸开锅来,“单菀”这个名字一举成名。
对此,靳凛生并没有太意外。
她蛰伏了许久,终于站到了最高处。
这些都是她应得的。
许多年前,年幼的他跟着舅舅纪晏第一次登山时,向导曾说过这样一番话——
“能爬上山顶的,往往不是体力最好、装备最优的那个人。”
直到遇见单菀,靳凛生才真正懂得这番话的含义。
少女征服了山。
也征服了他。
*
作为本市知名企业之一,纪家一直有给各大中小学校的优秀学子颁发奖学金的传统。
和往年一样,纪心怡往那两个专属于省状元的牛皮纸袋里各塞了一万块钱进去。
“等一下——”
靳凛生及时赶到,拿过其中一个,打开来又塞了一枚一元硬币放进去,然后才重新合上。
交给工作人员时,他特意叮嘱道:“这个,是给理科状元的,别拿错了。”
误以为儿子是起了玩心,纪心怡连连摇头,“臭小子,冒这么大雨来,就为了多给人家一块钱?”
靳凛生没解释,站在后台看着他心爱的女孩走到台前发表致辞。
她是闪闪发光的,也是万中无一的。
最后一个雨天,少年仍和第一次见到她那天一样,远远的,隔着车水马龙看着她渐行渐远。
人生中最好的三年,卷子上所有的难题都有解,唯独那个少女的喜怒哀乐,成了青春里唯一没有答案的谜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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