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静坐了片刻,终是把嘴里没点的烟取下。
江宴又想起了青年离开时的那个笑容,透着一点慵懒跟散漫,眼神却明亮而温暖。
让他不由自主地沉迷在青年的眼波里。
江宴迈开脚步,重新来到门口,微微阖上眼,感受着阳光跟轻风,仿佛听到他哥在他耳边道:“阿宴,我走啦,你快回去吧。”
江宴睁开眼,怔怔地盯着遥远的虚空。
他是不信鬼神,可如果,如果那人能在天上看到他的所作所为,会不会怪他?觉得他恶毒卑鄙?
他只是想留住跟那人相似的目光,假装那人没有离开。
可他也清楚,这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
沈妄打了辆车。
上了车,跟司机师傅报了地址,沈妄调整了下姿势,阖上眼闭目养神。
出租车平稳地行驶在马路上,后视镜照出了司机的脸,看上去三十来岁,眼睛很短,嘴唇略宽,皮肤看上去不太好,凹凸不平。
阳光透过车窗投射进来,照在人身上懒洋洋的。
这时,一道粗嘎的男声从驾驶座方向传来。
“做完你这单,我要跟朋友去吃饭了,我朋友就在前面路口等着,能让他先上个车吗?等到了目的地,我可以少收你两块钱。”
司机吐字含混,像嗓子眼卡了口痰。
沈妄掀开眼皮,顺着司机说的看向前面路口,隐约看到那里站了个人。
司机说话挺客气的,沈妄便也客气回:“那就把你朋友捎上吧。”
说话间,车子已经停到了司机说的那个朋友面前,沈妄看清了对方的脸,长得像相扑运动员,块头挺大的,穿着背心跟大裤衩,能清楚地看到对方身上的大块肌肉。
那人熟稔地跟司机打了声招呼,看了沈妄一眼,绕到车子另一侧,打开车门上了车。
沈妄忽觉有点不对劲。
明明以那人跟司机的交情,以及所站的位置,坐副驾驶更为合适,偏要绕半圈坐在他身边。
他仔细回忆打车的经过,当时恰好有辆顶部标着空车标识的出租车停在路边,他就直接上车了,现在想想,这辆车就好像专门停在那里,等着他上车一样。
沈妄不由皱眉,也许是他神经过于敏感也说不定。
他看了眼司机的后脑勺,状似随意地问:“师傅,还有多久到啊?”
“快了。”
这六年来a市发展太快,很多路都不是记忆中的样子了。
沈妄不知道这条路是不是对的,也没见司机开导航,上车时他曾问过司机认不认识路,司机说附近的路熟得很,闭着眼睛都能开。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看什么都是疑点,比如司机总是透过后视镜有意无意偷瞄他,比如身旁坐的这个大块头总是把手插在兜里,就好像兜里藏着什么东西。
沈妄暗下眼,忽道:“师傅,麻烦路边停下车,我想买瓶水。”
司机道:“我这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