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凡君用过晚餐,迫不及待去了摘星楼,点了些精致点心和水果,便开始坐立难耐,一时疑心皇上今日没看到,一时又怀疑皇上看到了但是出不来,又拎着心担心皇上若是微服来了被人发现如何是好,若是皇上和自己去看宅子中出了事要如何,一时念头纷至沓来,竟是担惊受怕不已。
萧偃却是没有急着去摘星楼,而是在路边巷子里坐在小摊前,用着粗瓷勺慢慢喝了一海碗羊汤。小摊上有贩夫走卒三五成群聊着天喝着小酒,也有穿着长衫的穷秀才挽着袖子小口喝着面汤。
小摊灯火不算明亮,但奶白色羊汤热气腾腾,烟火气息浓厚,萧偃就着羊汤,学着旁边其他人,撕了两块酥面饼吃了。说着今日买了几斤果,地里收成如何,家里媳妇怀孕吃什么吐什么,城门税又涨了,今年天太冷,漫无边际,都是鸡毛蒜皮事。
萧偃穿着一身黑袍坐在阴暗的角落里,并不引人注目,直将那碗汤喝干净了,才慢悠悠去了摘星楼,卫凡君看到他来如释重负,畏畏缩缩地等跑堂的下去后,上前行礼:“臣见过皇上。”
萧偃一挥手:“不必多礼,说正事。”
卫凡君展开了一张图纸:“陛下请看,仓促之间,未能备办,但也勉强得了间还算满意的,位置在金瓯坊,一个退休的官员儿子卖的房子,这房子之前几乎没住过,只收拾了说是要读书用的,因此十分干净。前边门脸儿旁开着一家医馆和一家药铺,旁边吃的酒楼也很是干净,接着书铺、绸缎铺,果子铺,齐全得很,穿过巷子笔直的就是御道了,离宫里也近。”
他指着那卷图道:“前后四进的院子,后边还有两层的小楼在最内里,全部合起来有十多间房舍,虽然委屈陛下了,但难得闹中取静,离宫里又近,房舍微臣已命人细细打扫了,只等陛下去看过,有什么需要添置的,只管交代微臣。”
萧偃有些出奇看了他几眼:“看你平时在宫里总是支支吾吾搪塞作业,话也不爱说,到没想到你办事起来倒还利落,回事也简单明了,倒是朕错看你了。”
卫凡君额上微微出了汗:“陛下谬赞了,臣为陛下办事,不敢轻忽,让家里的老家人替臣掌眼,这几日看了十几套房,这才心里有数,陛下能满意最好。如今外边臣备下了马车,陛下要不要去亲自看看?”
萧偃微一点头:“可以。”
卫凡君连忙起身引路:“还有一事要请陛下示,若是陛下看着合适,这房契,写谁的名字?”他抓紧时间回禀一切需要皇上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