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对于孟溪而言,他晏楚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而已,真不知道为什么会惹这位小少爷不顺眼。
估计是天生倒霉。
孟溪撇嘴,当然不是这个原因了,而真正的原因他当然不会告诉晏楚,那是他的秘密。
“你知道就好,哼。”孟溪换了个地方,用力碾在晏楚肌肉结实的手臂上,碾这里应该不会痛:“现在呢,你真诚地给我道歉服软,我高兴了就放过你。”
晏楚感受着一只脚,在自己的手臂上碾来碾去,他终于忍不住侧头看去,只见一截雪白的脚踝映入他的眼帘,接着是同样白皙的足面。
晏楚的眉毛挑了挑,呼吸下意识地停了几秒,要说这本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画面,问题是这只看起来雪白脆弱的裸脚,正踩在深蜜色肌肉虬结的手臂上碾压,两种极端的颜色形成鲜明的对比,无比刺激人的感官。
也许孟家小少爷觉得这样很威风,很折辱人,但是很抱歉,落在晏楚的眼中,这是明目张胆的勾~引。
想到这儿,晏楚微不可查地愣了一下,等回过神来,喉结已经无意识地滑动了一个来回。
服软?
呵,那也只能是嘴软……
“对不起,孟溪,我不应该对你不敬,请你原谅我。”晏楚用自己低沉好听的嗓音,还算有诚意地说着,眼睛却始终斜斜地瞄着胳膊上那只不安分的脚。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孟溪有这样的天赋,现在才发现,孟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我针对你我有理,你就该受着……的奇怪娇横感,对,是娇,不是骄。
更奇怪的是,晏楚还真生不来孟溪的气,哪怕孟溪一直针对他,阴阳怪气他。
“没听见,大声点。”孟溪一阵飘飘然,太爽了,狗晏楚正在低声下气给他道歉,可是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对方,一定要让晏楚再说一遍!
“好吧。”晏楚把自己的全副心神都放在胳膊上,闻言很顺从地低低重复:“孟溪,对不起……”
孟溪听得爽呆了,狗晏楚给他道歉。
“你看什么看?不许看!”发现晏楚的眼尾睨着自己的脚,孟溪顿时说了一声,然后咻地一下把脚收了回去。
“咳。”孟溪一屁股坐到后面的单人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对晏楚呼呼喝喝:“好了,过来给本少爷把鞋穿上。”
怕晏楚不买账,自己下不来台,孟溪支支吾吾地又说:“然后我就放了你。”
“是吗?这么简单?”晏楚有点意外,又意料之中,他早已察觉到孟溪不是有意为难自己,也许只是想摆摆威风。
有钱人家的小少爷,脑回路他不理解。
孟溪:“是的,我哥和我的小弟们以后都不会再去找你茬。”
抬着下巴的孟溪,像只骄傲的小孔雀,而他光着的脚丫子愉快地晃动,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神态表现有多么可爱。
长在温室里的小少爷,不谙世事,这样的人总是令人觉得可笑,又忍不住去包容。
特别是晏楚这种生长在泥泞里的人,他打从心底划清和孟溪的界线,毕竟谁也不会理解谁,可是当对方不设防地坐在自己面前张牙舞爪的时候,他还是产生了一点危险的兴趣。
“好,希望你说到做到。”
“快点。”孟溪不耐烦地催促。
晏楚从地毯上起来,他的行动似乎没有受到背上鞭痕的影响,至少孟溪看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不得不让人怀疑他有没有痛觉?
晏楚当然有痛觉,只是这点伤不够看,跟他过去受的伤比起来弱爆了。
当晏楚单膝跪在面前,孟溪再一次发现,晏楚真的很高大,让他嫉妒到睡不着的那种威武高大,看起来简直太男人了,他恨。
晏楚不是感觉不到,孟溪犹如实质般的眼神紧紧粘在自己身上,他在这种存在感强烈的注视下,不太熟练地帮孟溪穿上鞋袜。
就像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又好像只过了几秒钟。
“好了。”晏楚放开孟溪的脚踝,不知为何掌心传来空虚的感觉。
晏楚没有深究。
“咳,哦。”孟溪是个守信用的人,实际上他巴不得这一刻赶紧到来。
他立刻打电话让人送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进来,扔给晏楚:“快换上。”
想了想,又从自己的钱包里搜刮出一沓数额不小的红票子,非常霸气地塞到晏楚的衣服里:“喏,这是本少爷给你的医药费,买点药自己涂一涂,去吧。”
这本是一个非常屈辱的场面,晏楚垂眸望着自己衣服里的钱,却并不生气,正好他最近缺钱。
“谢了,孟二少。”
临走时,晏楚看了一眼孟溪,因为他觉得,他们以后应该不会再见面了。
实际上高中毕业后到现在也才见了两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孟溪的记忆出乎意料地崭新,似乎从来都没有消退过。
终于送走了晏楚那个烫手山芋。
孟溪在包厢里发了一会儿呆,不是,他怎么还没有醒来,一个梦能做这么长的吗?
这也太影响休息了,他还要高考呢。
既然没醒,孟溪无语地拿起手机,煞有介事地吩咐自己的大哥和小弟们,晏楚这事就算过了,以后不找他的茬。
“可是二少,我们已经把他的工作……搞没了。”
“……”
对哦,孟溪想起来,这个故事里的晏楚命运很惨的,不仅孤苦无依,欠下巨债,还会得癌症,靠?
虽然孟溪讨厌晏楚,但是这也太惨了,好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