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想到,今天居然被用在了他们自己身上,甚至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效果。
就比如现在,听到元真一的命令,往日以残忍闻名的雾忍们竟然齐齐后退一步,然后像是麻雀似的互相观望,打算等别人先动手。
毕竟处决敌人,和处决自己人之间,那感受是截然不同的——伤害敌人时,毕竟没有那种感同身受的代入感。
最后,还是元真一的同族上忍拔出一只苦无,捅进了伤者的心脏,终结了对方痛苦的生命。
至此,先进入林中的九人,还剩下八个,只是每个人多少都有点不适。
想想自己要面对的对手吧——
十秒不到,冒着被发现围攻的风险突袭了他们中的一人,一根根扭断了这个人的所有手指,却没有被发现任何痕迹。
对连续好几年都只做清理血继平民任务的雾忍而言,这个敌人实在是过于狠辣果决了。谁也不想一个人碰上这样的对手。
残忍的事,他们大可以对别人做,但若是自己要亲自经历,那还是算了吧。
“这种场面算什么?都是你们早该习惯的事,不要受影响。”
上忍环视四周,代替元真一告诫其他人。但随后看了一眼尸体双眼中残留的恐惧,他打了个冷战,又恶狠狠地补充了一句:“等我们抓到那两个家伙,一定要让他们十倍地感受这种折磨!听到了吗?”
雾忍们还没有回应,林子里却传出一个陌生的声音:“哦,你是这么想吗?”
声音有些尖利,和白的嗓音不同,应该是就他们追踪的另一个人,听起来多半是个女人。当然,也不排除是白伪装出来的声音。
众人听到这动静,顿时如临大敌地举起武器防备,但却找不到声音的具体来源,只能像是旋转餐桌似的不断转身,在目所能及的一切事物中仔细扫描着敌人的踪影。
“不仅没有跑,还想挑衅我们吗?”
元氏上忍勃然大怒,双眼中有火焰闪烁:“依,现在距离这么近,应该能把她找出来了吧?”
“是。”
就在依要重新结印时,敌人现身了。
二十多米开外的昏暗地带,一道浅色的身影在几条气生根之间一闪而过,还发出衣服在行进中特有的鼓荡之声,而且那声音正越来越远。
看起来像是对方害怕被找出来,所以想要尽快逃离。
“所有人,分左中右包抄过去,不要落单!”
元真一一声令下,八人立刻分成三组发起追击。
左边是包括中年忍者在内的三个中忍和少年下忍;中间最快的是元真一和依两人;右边则是元氏上忍和双手剑中忍。
在行进过程中,他们彼此之间难免要被巨大的树干和一条条气生根彼此分割。
也就是这个时候,林中响起了一阵悦耳动听的歌声,在这凝滞的空气中空灵地回荡着。
“笼中的鸟儿,
何时何时出来呢?”
这声音又像是在头顶,又像是在远方响起,温柔而动听。
少女清脆的声线和之前那尖利的声音有所不同,所有人中,只有忍刀少年和双手剑中忍觉得似曾相识,但一时又想不清是谁。
但此时此刻,所有追击者们都没有对歌声倾注额外的注意。
因为那衣服鼓荡的声音还在前方,偶尔还能瞥见一道掠过的浅影。
在他们想来,追到那家伙,就不必担心遭遇和之前那个倒霉鬼一样的折磨,就是这么简单!
反正他们已经知道对方也是个手段残忍的虐待狂,被追击时唱歌有什么稀奇呢?
雾隐可不缺少这样的角色。
【真是没把我们当回事啊……】
元真一听到歌声,额角血管跳动,追击速度也比之前更快了。
但这也意味着,他和其他两组人——尤其是最弱的那一组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得更远了。
而这,正是布下陷阱之人想要看到的场景。
“在黎明的晚上,
鹤与龟滑倒了……”
无论在忍界还是地球的霓虹,非常出名的童谣《笼目歌》还在林中继续回荡。
只是这一次,歌者的声音以极近的距离,传进了那支四人组的耳中。
他们的身体一下像是被无形的手给按住,短暂地僵在了原地。尤其是走在最后面的中年忍者,他感觉心脏猛地停住,又剧烈地重新开始跳动,仿佛要喉咙里撞开一条路逃出来似的。
“你的身后……究竟是谁呢?”
最后一句演唱完成。
蝴蝶忍从一根树干的凹陷中走出。
她没有穿那件蝶纹羽织,而是宇智波男童标配的高领短袖(没有家族标记)和短裤,倒没什么违和感。
一根散发着森森寒气的修长冰刺被她握在手中,天真的笑容像是个在森林里捉蛐蛐的顽童。
四人同时惊骇回头,但已经太晚了。
蝴蝶忍伸腿,一勾一踹落在中年忍者的膝盖和脚后跟上,让这个还未站稳大叔双腿前后打开的距离更大了些,干脆直接一个180度纵向大劈叉,咔嚓一声劈在了地面上。
紧接着,后者脸上浮出上了这个年纪的人被暴力开胯时该有的痛苦面具。
剩余三人只觉得毛骨悚然。但从刚才的声音判断,如果没有意外,中间忍者的两条大腿骨恐怕已经脱臼了。
两名中忍来不及大喊警示,同时挥动苦无,绕过中年忍者从他两边刺向蝴蝶忍。
“动作太慢了。”
伴随着一声清浅的嘲笑,蝴蝶忍左手抓住中年忍者的左肩关节轻轻一按,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将其卸掉。
同一时间,她以对方的肩膀为轴,如风车旋转一样抬起自己的身体,倒立着避过两名中忍苦无夹击,同时手中冰刺如同幻影一般贯入左边那人的侧肋,又染着深红色血液从另一边的肋间透出。
短短半秒不到,这个人两瓣肺叶都已经遭受了重创,身体跌向离他最近的树干旁。
下一刹那,蝴蝶忍右手抽出冰刺抛向自己的左边,同时换手按住中年忍者的右肩,如法炮制将关节卸掉,腾出的左手接过武器的瞬间,又将冰冷的尖端刮过另一名忍者的咽喉。
后者惊觉异常,连忙后退,伸手捂住自己的脖子不敢吱声,慌乱地用指头仔细探查伤口。
可事实上,蝴蝶忍只是蹭破了他的皮肤,让他留了点血而已。
而这,距离蝴蝶忍出现,才过了三秒不到。
那名被逼着开胯又被卸掉双肩的中年忍者脸色涨红,被痛苦逼得已经顾不得一切,只想要大喊出声发泄。
可蝴蝶忍却已然翻到他的身体正面,轻灵地落在他眼前。
“你对别人做过的事,自己感受就好了,不要随便分享给别人哦。”
少女温柔地笑着,伸出两指掐住中年忍者的喉结狠狠一按,硬是让他把到了嘴边的声音吞了回去。后者身体抽搐着翻起白眼,喉咙里传来溺水般的咕噜咕噜声。
可惜,因为腿部维持着劈叉的动作,他此时连倒下都困难。
最后,唯一还没有受伤的忍刀少年终于反应过来。
他手脚冰凉,刚想拔出武器自卫,蝴蝶忍已经侧面对着他,把周身布满白雾的冰刺顶到了他的双眼之间。
冰刺尖端挂着的猩红血液,冰凉地滴在了他的鼻尖上,却嗅不出味道。
少年一动都不敢动,更不敢出声,他的嗓子眼已经缩成了针尖般的大小。
他感觉自己的舌头就像是一堆黏一起的硬币,膝盖也像是果冻一样发软。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在树林中埋伏他们的敌人,居然是昨天那个差点被他“斩首”的小女孩!
蝴蝶忍没有理他,用空出的手夺走少年的忍刀后,便笑靥如花地转头看向那个被划破颈部皮肤的中忍。
她那探究的视线在对方捂着的脖子上徘徊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
那种研究人员看着载玻片的眼神,让被她盯着的中忍心里直发毛。
“这个孩子不出声,是因为我用武器顶在他的眉心上,所以吓得不敢动弹了。”
她态度友善地问道:“可我距离你这么远,你为什么不喊叫呢?这样你的同伴就会来救你了。还是说,求救这种事,会影响你身为忍者的自尊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