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等我一会。”汉子说着,转身走向巨熊,一支支拔回自己的箭羽。
冷千语用胳膊肘撞身边人,“你去帮帮。”
阮邵青这种粗神经之人都能察觉出冷千语眼下对汉子的区别对待,这女人实在太可恶,沉下眉眼低声咒骂道,“勾三搭四,见异思迁。”
“啊,你说什么?”冷千语话音才落,就见阮邵青丢下句冷哼转身快步离开。
她两边不舍地张望了下,冷啧一声,追上阮邵青。
“你又怎么了?女孩子还说有几天心情不好,你一个男人整天怄气,你不难受吗?”
“你走开,我不想与你说话。”
“没大没小。”
“你没脸没皮……”
“阮邵青,你把话说清楚。”整天对她冷嘲热讽的,小子是不是又皮痒了。
她伸手要拉他站定,谁知阮邵青负气一甩,手打在了她脸上,她压根没有半点心理防备,吃痛时向后退了一步,踩空了……
“啊——”
那儿是块被大雪掩盖的断崖,一切来得太突然,阮邵青施救不急,眼看着雪地碎裂与冷千语一同失重跌落下去,顿时脸色苍白惊慌万分。
“二娘……”
他焦急地朝着山下喊,但除了周围塌陷下去的落叶杂物声,就只剩了他如擂鼓的心跳。
他不是故意的,他也不知道雪地下是空的呀。
壮汉的身影在脑中浮现,阮邵青脸色一凛,匆忙爬起身朝原路跑回。
这边,冷千语只觉阵阵天旋地转停不下来,绵密的雪灌进她嘴里衣衫里,再一圈与新雪凝结附着,随着她滚落的路线越长,身体也愈发膨胀起来。
她该庆幸跌落山时是遍地厚雪,那些凌轹的岩石,硬挺的树干都被积雪包裹着,为她减掉了九成伤害。
她更该庆幸,眼看脑袋就要撞上树干避无可避之时,她被一双温暖的大手从雪地里提了起来。
那快要将她淹没的雪花,被某人轻轻拍打跌落在地,一些细软飞在空中飘飘曳曳,就像夏夜里飞舞的萤火虫,环伺在他俩身侧,倒添了几分浪漫。
萧祁域看着她傻笑的表情,严肃的眉眼也不禁柔和了几分,但说出口的话仍是沉冷至极,“很好玩是吗?”
冷千语眨了眨眼,回头看向高处,估摸着自己与阮邵青的距离,才觉不可思议。
纵深至少五十米,现在让她再来一次,她也会怕啊。
“你怎么会在这?”她扭头看向他,没了火把,萧祁域脸上的严肃与担忧她都没发现。
“就没见过你这样又勇又怂的女子,没我跟来,你现在就是一座雪人冻死在这山里都无人知晓。”
冷千语哆嗦起来,在原地跳跃打转,雪是拍没了,可身上衣衫已全数浸湿,说话时牙齿都在打架,“谁说的,没有你自会有人来救我。”
萧祁域眉心一蹙,正想追问她此话何意,就听高处一道尖叫由远及近,叫声仓惶但步伐敏锐,心中疑惑只是一瞬,他已将冷千语拥着,退后了数步。
高大身影扛着惊魂未定的阮邵青稳稳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