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喝过的,没毒。”萧亦然意有所指地挑了下眉。
沈h一口气没捋顺,负气地说:“仲父,朕明白你在内廷中了毒,朕确是嫌疑最大,昨夜光禄寺进膳之人朕也都查了,虽暂且没什么实证,可朕没……”
“哐啷”一声。
萧亦然重重地将手中的汤碗搁在桌上,打断了小皇帝的话。
陈年旧事已成事实,四年都不曾查出的线索,沈h这一夜之间,必然也挖不出什么端倪,他并不想听沈h如何叫屈喊冤,站起身一把拉开了殿门。
下了整夜的雨天刚放晴,秋高气爽,朔风带着些许潮气迎面扫来。
沈h跟着他,一前一后出了西侧殿,穿过抄手斜廊朝正宫走,一边走还一边逗弄着小太监拎的雀儿。
靛青色的雀儿在竹笼里扑棱,迎着初秋的晨光讨巧地辗转莺啼,哄得那张年轻的脸上露了笑,玩起来倒有几分像十七八的少年。
萧亦然行至宫门处,转身拱手道:“陛下,臣公务繁忙,这便告退了。”
“仲父急什么?袁小将军还在等着要见仲父呢,仲父不妨先见见。”沈h俯下身,凑在他的耳边,轻声道,“这中州里对仲父日思夜想的,可不止昨夜那几个废物。若是仲父失了武艺的事被人知道了,那可真是太危险了。”
“陛下这是在威胁臣?”萧亦然面色不虞。
宫门口凛冽的秋风,将二人的衣摆吹的上下翻飞,纠缠至一处。
沈h低头轻笑:“朕哪有此意。仲父,袁小将军来了。”
袁征年纪虽小,但自幼长在军营为人机灵,入殿时二人眼神交错的瞬间,他便朝萧亦然微微点头示意,而后单膝跪地施了礼。
萧亦然冷脸问道:“方才陛下说你夤夜来找本王报信,可是府上出了什么事?”
他话里有话,意在提点袁征,找个由头跟自己回府。
袁征迅速地理会了他的弦外之音,咬咬牙迎着头皮瞎扯些没影的事。
“禀王爷,昨夜府上闹了刺客,书房也被烧了,大批公文丢失,许多军务折子也在其中,现下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萧亦然淡淡地丢下一句话:“可有伤着什么人?”
这是瞎话扯得还不够的意思。
袁征又硬着头皮夸大其词:“昨夜中秋,王爷没回,值守的弟兄都去歇着了,刺客来的突然……”
扯了半天没到点子上,萧亦然索性自己亲自问:“袁钊昨夜不是留宿在王府吗?怎的也没有防备?”
他大哥昨夜未曾赴宴,在家陪着老母亲尽孝团圆,留宿王府……压根没有的事。
袁征会意,接过话茬说:“刺客错将大哥当成了王爷,给伤着了!属下出门的时候,大哥还晕着呢!”
“嗯。”萧亦然满意地点点头。
袁钊执掌北营校场,里头卧着的五万铁甲军,是悬在中州四城,剑指九州的一柄利刃。
沈h想困住他这杆枪,也得先掂量着那五万铁骑的分量。
萧亦然看向沈h:“陛下,袁将军重伤,您看?”
沈h正端着碗燕窝水专心致志地喂鸟,听着萧亦然叫他,拍了拍手走过去站定,“既是袁大将军负伤,朕同仲父一道前去探望。”
“陛下跟着臣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