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钊给头从碗里抬起来,小皇帝正言笑晏晏地站在床边。
他猝不及防地骇了一跳,一口药咽下去呛地直咳。
沈h关切地从怀里抽出帕子,俯下身子作势要替他擦嘴,袁钊赶忙给脑袋埋进碗里。
沈h笑道:“大将军为了仲父受了伤,朕前来看看,是理所应当的。”
这分明是话里有话,意有所指。
袁钊狠狠瞪了萧亦然一眼。
萧亦然站在一旁幸灾乐祸半晌,见他真的恼了,才接过话茬,似笑非笑地打趣道:“陛下仁心体恤,不仅要亲自探望,还要同食同寝、以示诚意。”
这是什么话!
沈h狠狠地瞪了萧亦然一眼。
萧亦然不以为意地一挑眉,瞪了回去。
小皇帝面皮薄,当着众人的面,拉不下脸来同他驳斥,一甩手将帕子扔进萧亦然怀里,赌气地出了门。
沈h前脚刚走,伤情极重的袁大将军就一把扯了绷带,从萧亦然身上拿了帕子,自己给嘴擦了,没好气地数落道:“说了不让你去赴宴,非要去给小皇帝长脸,把自己折进去这下舒坦了!”
若他不走这一遭,消受了昨夜的蚀骨之毒,这利刃便一直悬在颈上,不得安生。
可这会儿,他毫发无损的回来,刀却落在了袁钊身上,萧亦然心里有愧,一语不发地坐在床边地听着。
袁钊瞧着愈发气闷,一巴掌拍上他的手吼道:“他昨天给你下了什么mí • hún汤?你在他那吃的亏还不够多是不是!还敢给人往府里领,非得他半夜里一刀捅你个透心凉才高兴?”
萧亦然宽慰道:“咱们北营那五万铁甲军又不是纸糊的,除非陛下是疯了,想要与我同归于尽,不然怎么敢真对我下杀手。”
“我呸!当年你二哥枉死,中州是拿什么来搪塞我们的!你要是真折了,老子就算给他大卸八块又有什么用!”
萧亦然刚要开口,袁钊一记眼刀砸过来,“你要再说什么小皇帝不一样的话,就先拿刀捅死我,省的将来咱爷们连个全尸都落不下!”
萧亦然笑了笑,从桌上倒了碗茶,递到袁大将军嘴边。
“说这么多,你不口渴吗?”
袁钊气地横眉倒竖,头顶冒烟,没好气地接过来一饮而尽。
“去去去!给你这身破衣裳换了去!堂堂一朝摄政王,让个毛都没长全乎的便宜儿子坑到朝服都扒了,还好意思顶着这模样去陆判官那晃荡,你也不嫌丢人!”
萧亦然被他一把推下了床,踉跄了几步稳住身形,问道:“阿钊,天下粮仓这波杀手是你去查的,可曾查到过双剑如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