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束的声音并不大,其他人分散开来各自探索着,不时闹出点动静。
只有离林束比较近的张泉白和小女孩听见了。
“你在说什么?”张泉白凑过来小心翼翼地问,他心里对林束其实是有些怕怕的,但又总是忍不住关注想要靠近。
除了脸长得好,大概是林束给他的感觉一点不像新人,反而有种大佬的气质,待在身边有安全感?
林束没回答,只是示意他往桌上看。
“哇,好多人偶啊。”张泉白惊喜地喊出来,看到人偶是作为挂饰吊在钥匙上更觉意外,随手拿起一个人偶,“还有这么多钥匙,是给我们分配的房间吗?真贴——”
“心”字还没出口,“啊”地大叫一声,将手中人偶丢得远远的。
“这、这人偶……怎么跟我们长得一模一样?!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张泉白一边说一边拼命揉搓自己胳膊。
其他人被张泉白叫声惊动,围了过来,“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林束举起自己那个人偶又仔细端详了下,“……明明很可爱啊。”
张泉白一脸惊讶瞪向他,“大哥,你见过真正可爱的人偶吗?二次元Q版的那种?那种才叫可爱,这种做的跟真人一模一样的——”
他说着抖了抖,“反正我绝不会去买,看得心里发毛,晚上会做恶梦的!”
“咦,真的好可爱呀。”小女孩捧起自己那个人偶,脸上笑得很甜。顿了顿,仰头望向林束,羞涩地问道,“哥哥,我的人偶是不是也很可爱?”
林束仔细看了眼她手里的人偶,认真地点了点头。
顿时,小女孩笑得更开心,从小包包里掏出一颗糖果,带着点讨好地递到林束面前,“哥哥,请你吃糖。”
林束垂眸,看了眼面前的彩色糖果,又看了眼小女孩,小女孩圆滚的眼眸中盛满期待。
静默片刻,林束拿过糖果,剥开红色糖纸,将同样红色的糖放进嘴里。
动作忽地微顿,林束凝眸朝小女孩看去,小女孩正紧张望着他,大眼睛毫不掩饰地流露期待。
“哥哥,好吃吗?”
林束毫无表情嚼巴两下,将糖渣咽下去。
“嗯。”
很敷衍的回应,但小女孩脸上的紧张顿时消失,重新绽放笑容。
这时其他人都已经检查完属于自己的人偶——除了那个神经质青年和穿白棉裙的女孩。
神经质青年进到城堡后更加紧张,缩在角落里,也没去探索,神经崩到极致,随时可能崩溃的样子。
而那个一直游离在状况外的白棉裙女孩,从进入游戏后都没开口说过话,这时睁大一双杏眸,没去碰桌上人偶,而是惊叹地低呼:
“这梦这么真实的吗?居然可以做到这样逼真?”
张泉白:“……”
合着到现在还觉得在做梦?怪不得一直没说话。
将所有人偶身上的歌词凑起来,正好是一首完整童谣:
十个小朋友,外出去用膳;一个噎死了,十个只剩九。
九个小朋友,熬夜到很晚;一个睡不醒,九个只剩八。
八个小朋友,外出去游玩;一个被留下,八个只剩七。
七个小朋友,举斧砍柴火;一个砍两半,七个只剩六。
六个小朋友,去把蜂窝捅;一个被蜂蛰,六个只剩五。
五个小朋友,惹祸被审判;一个进法庭,五个只剩四。
四个小朋友,出门来海边;一个被鱼吞,四个只剩三。
三个小朋友,走进动物园;一个被熊抓,三个只剩俩。
两个小朋友,坐在太阳下;一个晒死了,两个只剩一。
一个小朋友,孑然独自居;上吊把命丧,一个也不剩。
“哈哈哈,这算什么儿歌呀,小朋友怎么一个一个死了,谁家儿歌是这样唱的?”张泉白看完整首童谣哈哈大笑,笑没几下尴尬地停住,因为他发现,除了他之外,没有人笑,甚至没人说话。
整个大厅都很安静。
“十个小朋友?我们不刚好是十个人吗,哪有那么巧的事。”那个叫泰哥的环顾四周冷笑了声,林束注意到他嘴角微微抽动,眼中快速闪过一丝恐惧。
几个还处在状况外,或茫然,或漠不关心的人,一看就是新手。而另几个面色凝重的人,都是有经验的老玩家了,一眼看出事情不对劲。
听到泰哥的话,迟钝如张泉白脸色也变了,感到害怕起来,“什、什么意思?难道歌里的‘十个小朋友’,指的是……我们自己?”
成年了被称作“小朋友”并不算什么,可一个小朋友一种死法,那就有些可怕了。
“会不会这就是任务的线索?”老人眉头紧皱,沉吟着开口,“任务让我们调查城堡里的凶杀案,线索或许就藏在这首童谣里,我们可以据此找出杀手。”
“哼,凶杀案有凶手,那死的又是谁?”泰哥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谁跟你说,任务里的凶杀是已经发生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