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湛勾住小女郎的腰,在其侧面上下摩挲,又用拇指压她的唇,俯身在她耳侧,声音低沉暗哑:“口是心非。”
言下之意便是,她这身子,比这张嘴诚实多了。
说真的,被人一眼看穿心思的感觉并不会好。
他是容姿出众,身子均称完美,不可否认,与他亲密拥吻、与他贪欢做乐,她素来是享受的、愉悦的、沉浸其中的。他对着她的几分真挚柔情,她也不是不知。
可那又怎样?
那位嬷嬷对绣娘讲的话“知好色则慕少艾”回荡在耳边,她虽不是才情女郎,却也懂得话里意思,郎君一旦懂得男女之情后,便自然而然渴望年轻美貌的人。
在这谢家人眼中,她就是这样年轻美貌的人,不过是谢湛手中的一个玩物,被他轻易带回了府,受一个奴仆折辱。
那嬷嬷没说后半句,她也知道的,“有妻子则慕妻子”。
也是,即使没有王家女郎,同这位谢家郎君门楣对等的女郎何其多,怎会轮到她这样的?在谢家人心中,她扶萱是巴巴唤他“哥哥”的谁,是扶家的谁,什么身份都不要紧,总之不会是谢家的主子,更不会是他谢长珩的妻子。
扶萱心中自嘲一笑,嘴角含着浅淡笑意,直视谢湛道:“你能给的,别人也可以给。甚至你给不了的,别人也能给。”
这话是赤/裸/裸的挑衅,眼里又是教人看不懂的疏离冷漠,这世间就没有一个男人受得了。
谢湛双眸微眯,咬了咬牙,一眨不眨地看她,“扶萱,你非要这样?”表现地无情、绝情、对他毫不在意。
扶萱毫不怯懦,冷声道:“只准你算计我,不准我说么?”
谢湛心下微松,他以为这小女郎只是因他推她落水而心中有气,便揽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往后,压到桌上,“那你要如何?”
扶萱喉中梗塞。
说真的,从始至终,这位郎君便没有吃过亏,该得到的,也全数得到了。
往前她因与他有婚约被人嘲、被人讽,他彼时说当他谢家主母便能抵消了;而后他退亲她本是松了口气的,却又遭扶家败落、他后悔退亲,她这才应了他同他一起,说利用他也好,形势所逼也行,还是她心甘情愿也罢,总之,她带着一份难以言明的孤勇,也给了他女郎最宝贵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