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后悔了。梁太后似乎越来越逾越,对她二哥的觊觎几乎要溢于言表。
她很小气,不愿意听另一个人在这儿向她诉说对二哥的情意。
梁太后风情万种地笑了声,没再说话。好半晌,她才又开口:“哀家有些困了,你们俩孩子好好玩吧,哀家去歇会儿。”
梁太后被人扶着走了,剩下刘原和昭昭面面相觑。
昭昭不喜刘原,她认为刘原也不喜她,正欲开口说告辞。刘原却先一步开了口:“小姑姑,你觉得王叔何时能凯旋?”
昭昭只好按耐住想走的意思,答他的话:“回陛下,臣女不知。”
刘原说:“我觉得王叔肯定能在二月之前取胜。王叔如此厉害。”
昭昭不语,比起二哥能不能快些凯旋,她更关心二哥的身体,千万别受伤才好。这场硬仗若想快速取胜,只可能用一些凶险的计策。她不希望那样。
刘原见她不说话,小声道:“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小姑姑。”
昭昭摇头,勉强笑道:“陛下没有,只是臣女有些乏了,想告退回去休息。”
她撑起身,福了福身,向刘原告退。
刘原看着她的背影,桌上的菜还剩了大半,锅甚至还热着,水汽氤氲。
“小姑姑不吃了么?”刘原低声问。
但昭昭的背影已经走远,再没人回答他。
千钧一发的战场上顾不上什么新年不新年的,即便想起除夕这种日子,也只有片刻的时间来抒发感慨,想念故乡、想念某些人,而后便得匆匆投入战斗。
这场仗要想速战速决,的确只能用一些凶险的计策。如今南州军的领袖是欧阳霖的老部下钱铎与欧阳霖始终一条心,欧阳霖有多恨贺容予,他便有多痛恨贺容予。
因此,贺容予便是这个饵。
除夕这一战,便是棋局的开始。中州军落败,灰溜溜躲回驻扎之地。钱铎知晓贺容予聪明,并没有立刻上当,但他与欧阳霖的个性相似,都颇为嚣张跋扈。第一次他不信,第二次他也不信,第三次,加上镇南侯与贺容予的意见分歧,带着自己的人走了,不再听贺容予的话,他终于信了。
钱铎带着大批兵众,将贺容予以及他带的残兵败将们围在一处峡谷,这峡谷两面环山,山崖陡峭,只需堵住两边去路,贺容予便再无处可逃。
钱铎骑在马上,朝贺容予嘲讽道:“堂堂中州王,也有今日么?传闻中州王城府极深,怎么,中州王是否算到这里便是自己的葬身之处?”
贺容予神情淡漠,他花了两个月布的局,如今正是收网的时候。他轻嗤一声,一抬手,从山崖两边冒出一排排的弓箭手,铁蹄声从外圈传来,将钱铎的军队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