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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六十片瓜(1 / 2)

苏宝珠:哦豁,这是不是就是他肆意妄为的底气?

系统:看样子,是的。

在场的人都只是打圆场,让这位屈少爷和苏宝珠道歉。不过并没人愿意深究屈家人狂傲的底气。

苏宝珠看着满场的热闹,心下终究纷乱,人往宴会外走去。因着先前的事,倒也没人敢拦。

系统:宿主当众泼他酒,还甩他一巴掌,他只能唯唯诺诺道歉的感觉,其实可以回味一下。

苏宝珠:如果他做的是孙彬成那样,和人私通一类,还在私事范畴,那打了确实很爽。但这个姓屈的,他做的事已经只是屈家里的牛毛一根。爽不起来。

开宴的地方是在屈府,就在县内,却大到无匹。苏宝珠信步走到花园里,就见一路排去的防风灯在夜风中照亮花园,没有尽头,于是显出一些诡狷的美。

苏宝珠翻着自己的脑海里的卡牌,她头一次觉得卡牌里的信息纷乱。

脚踩的青石板,是英县令假借徭役之名,征发当地百姓挖石磨就的。燕朝可以花钱免役,然而英县把价钱抬高。没多少人付得起免役钱,所以脚下的青石板从入门就开始铺设,一直绵延到后院。

目光所及的花园,全是这些苛捐杂税堆出来的。

连路边一株酝酿幽香、最高洁不过的梅树,也是英县屈家不愿花钱,从本地一小康之家手上夺来的。

因着这株梅树,那家人全家锒铛入狱,身高没过车轮的,没为奴婢,没过两个月就没了。

一个路过游历的秀才听说了这件事,就写了一首诗,“傲梅若知身前事,应悔盛开恨不死。”诗写得十分一般,但那秀才出英县后没多久就被“游寇”劫掠,尸体埋做花肥,更显去岁的梅花红艳。

这次平叛又如何?屈家宴席依旧,歌舞升平,每一滴油都是用当地百姓的泪与血熬就,而他们当做看不见。

从前在京城,大家都是光鲜亮丽的,相看的对象不是良人,府上的哪个姨娘又作妖,以至于今年多雨花期减少,都已经是值得一诉的烦恼。

到了京城之外,一切东西都血淋淋起来了。

苏宝珠寻了个亭子坐了片刻,看着亭子上雕琢精美的花纹,脑中又跳出一桩事。这雕琢花纹的工匠的工钱被屈家管家吞了一半,这工匠想讨,险些被打断了手,这工匠跑得快,运气不错,不过钱还是没要回来。

苏宝珠:一瞬间有把屈府烧掉的冲动。

系统:也不是不行?至少宴会里头的每个人都有瓜,就算是原先被强掳来的人现在也已经同化成为帮凶,真的一个无辜的都没有。把宴会场围起来烧了他们并不亏。

苏宝珠:也只是想想而已,烧了好浪费。不如让柳家把这屈府买下来。不过怎么让柳家买……是个问题,我问问周石去。

苏宝珠站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伸臂做了个拉伸,往屈府的一进院去。

一进一般是供前院的仆从和门人休憩的地方。周石无意宴会,于是也在一进的房间里休憩。

苏宝珠带着冬藏把周石唤出来,道:“走了。”

周石一愣,虽然没有开口问,不过表情里还是带着“宴会这就结束了?”的疑惑。

苏宝珠解释了句:“他们还在里头喝酒,我先出来了,刚好我有个想法,想问你可行不可行。”

周石点点头:“你说罢。”

苏宝珠道:“能不能把城门口被俘虏的人带过来,我给他们说几句话,然后把屈家解决了。”

周石诧异道:“为什么不能过去给他们说话,屈家人也带过去?”

苏宝珠道:“因为屈家人太多了,包括门人、奴仆、侍从,很难带过去。”

苏宝珠这回抽到五张ssr,两张是信息卡(不然五百抽还未必够),四张是功能卡,可惜没一张能帮忙把屈家人控制住。

周石默默拔出她的刀,拿布擦了擦有些磨砺的刀身。一瞬间,她通身竟有浑身煞气。

“这有何难?”

就听周石说道:“都要把谁带去,列个单子。”

苏宝珠不愣了,她看向冬藏。冬藏连忙从自己的箱兜里翻出毛笔和宣纸,一面摆出来一面感慨:“难怪春华一定要奴婢把这个带出来。”

苏宝珠失笑,也不多说,先去写。

一面写,一面开启脑海中的SP卡。

是的,她这次抽卡,五张ssr之外,还抽出了一张SP卡。

内容描述很简单。

SP:[瓜主位置检索]

[当前SP为一花,功能:永久开启瓜主位置查询功能。]

[若抽到重复SP卡,可升级:]

[二花:开启位置导航功能,并实时更新道路情况。]

[三花:开启位置导出功能,当瓜数量过多时,位置一键导出,不再为抄录烦忧。]

[四花:开启加速功能,宿主前往瓜主位置时将达到理论允许的最大速度。]

[五花:开启功能卡合并功能,例如,可将本卡功能附在弓箭上,弓箭将例无虚发——从此以后,射程以内,你,就是真理。]

系统:我特地申请的新卡,五百抽一次保底,保证切实提升宿主切瓜体验!

苏宝珠:你有没有听说一句话?

系统:什么话?

苏宝珠:叠卡,骗氪,坏文明!

苏宝珠:咳……开玩笑的,多谢。

苏宝珠之前其实一直隐隐有些施展不开的感觉,很简单,在现代,有什么事,直接在互联网上发就行。在燕朝,最大的问题就是,你说话,谁来听?

还在努力啊。

苏宝珠提笔,开始挨个把要带过去的人,名单和大致地址写上。大部分都在屈府里,倒算是省了不少功夫。

苏宝珠写完,递给周石,问道:“你那边一百个人,够吗?”

“两百个人,”周石边看名单,边随口说着,“刘公公手下那个赵将军现在基本都听我的,够用了。”

苏宝珠诧异又好奇:“怎么做到的?”

周石看完名单了,把名单折起来,思量片刻,对给出详尽名单的表妹露出浅笑:“把他打了几顿,打服了。”

苏宝珠:“哇!”

苏宝珠:我这表姐是哪里来的神仙啊!太强了太强了,躺赢啊简直是!

系统:表姐看你亦如是。

苏宝珠:这不一样啊!我有系统她没有啊!太强了!

.

意气风发的终究是少数,大部分人,只是在普通的村里出身,三岁开始帮忙干活,看着天,看着地,祈祷着下雨、不下雨、下雪、不下雪。

屈二狗咬着手指大小的饼,三两口嚼下去。旁边的一个兄弟拿手肘撞他:“吃慢点,万一一天就这一顿呢?”

屈二狗只是沉默。

渺小的期望无法撼动上天,八年前?还是九年前?洪灾、旱灾、蝗灾,洪灾。连着四年,死了跑了失踪了不少人,于是连最后一年的洪灾都无人在意了。

朝廷下了旨意,要修河,要修水库,要征发徭役。于是他们还留在故土的去了。可去了之后,修的不是河,而是屈家县城外的别院。别院建得很漂亮,像是天上降落来的仙宫,但地里一年的收成只靠家里的老人和妻子刨,他一年徭役下来,只得了件被磨得像块破布的衣服。

老人受不得累,妻子刚生了小二,也受不得累。受累了会病,病重了会死,但不受累就没有饭吃,还是会死。

他原先都羡慕大狗,大狗什么都没有,混子一个,四处乱串,也混成了屈大人府上的奴仆,吃香喝辣,好不舒服,见他过得实在凄惨,丢给他一两碎银,这就已经够他一年的花销了。

但他后来发现有人还在羡慕他,说他家里好歹有老人和老大可以帮忙,他家里的老人腿脚不好只能躺着,全靠他的妻子一个人在地里刨食,之前落了一胎,也没空将养。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今年的日子更不好过,因着今年年景好,税又高了一层,他家里的人都累了,手脚无力,病死了一个老人,薄木棺材都打不起。皇上也下了罪己诏,不知道是什么罪,但似乎很严重。

于是先是潼西有人张罗着说要反,接着风吹到潼北,潼北原来不是没有人了,而是人都躲在山林之中躲税,现在听到反叛,把那些收割税钱的贪官都杀了,于是他也被三狗拉着去反叛。说反叛了有肉吃。

什么是反叛呢?

屈二狗不知道,但他和家里人很久没吃一顿饱饭了。累死是死,饿死是死,被抓叛逆是死,都是一个死字。

他跟着大部队,混混沌沌的跟了过去。

先是拎着木棍去了屈家的别院,围住,撞开门。他看见大狗在门口被撞开,没一会儿就什么都没剩下,接着仙宫一样的东西变成一片狼藉。

他跟着大家一起砸,手没力气,于是把木棍砸在主院供着的一朵盛开摇曳的绿菊上。绿菊碾做泥,他才隐隐约约想起,这棵绿菊似乎是屈家花大价钱从皇后娘家那买来的,价值千金。

再去仓库,仓库里有金灿灿的粮食,有明晃晃的金银珠宝,是他们这么多人加起来都不会有的身价。大家的眼睛都直了。

他听着前头有一个似乎是带头的人说,这些粮食都给他们吃,带给家里人吃,第二天要攻县城,县城里有更多的好东西吃。

那个人说,粮食先分了,第二天谁要攻县城,再来把这些财宝、还有这里的女人,都分了。

四周似乎都是昏暗的,只有仓库里的财宝夺目得吓人。那个人的声音带着蛊惑,屈家本家的人之前对他们多么傲慢,府上的娇妾对他们又是多么蔑视,别院里的都只是凡品,不得宠的,真正的好东西,都在县里。

远处似乎传来了女人的哭声,听不分明。被一群人“攻县城”的亢奋声音覆盖。

屈二狗没有去别院的后院,他混在人群里拿了粮食,拿了药,带回家里。家里刚没了老三,惨白着脸,劝他不要去。他想了想那个人说的话,摇头道:“但是县城里,有药。”

他的想法很朴素,他需要吃的,不会饿死,会有力气。他需要药,这样,也不怕生病。

他不懂什么燕朝煌朝,什么家国大义,他只想要自己和家里人活着。

他拎着木棍去了,在县城下。有铁骑来剿,他意识到后,立刻丢下木棍举手投降,被押去军营的俘虏营里。和他一起被押的大概有三个村里的人,挤挤挨挨,互相无言。

被关着,一天发一小块饼,饿不死,但连拿起木棍的力气都没有。屈二狗倒也没什么意见,他不识字,饿久了,对待事也混沌,不过他知道,现在他的命就在这些把他关起来的人的一念之间。

可能也有屈家人的一念之间?那他肯定会死吧?

屈二狗的想揉眼睛,但眼睛干涩,越揉越痛,他于是放下手。

四周都是和他差不多的人,大部分姓屈,叫大狗二狗狗蛋狗剩的都有,也基本都是黝黑的面貌,干瘦的身子,衣服像一块破布,头发勉强拿草捆好,肋骨都能见着,眼睛干涩麻木,嘴里的牙齿黏着深深的牙垢。

他们有着相似的名字,相似的外貌,相似的命运,也会有相同的结局。他们不会记录在史书上,甚至连县志都不会记下,他们在历史上只会留下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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