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西屋后,陈冰忙关上门,陈廷耀却说道:“二娘,刚才是廷俊躲在后头偷看你我?他没看见水缸里的鱼罢?”
陈冰摇摇头说道:“应当没有,他是在东屋里头朝这边偷看的,你我又是侧对着他,说话声音也轻,他应是听不见才对。避免夜长梦多,哥哥,快告诉我,我该如何把鱼送到县城里去卖?”
陈廷耀说道:“柴房里有一只赤色的大水罐,若是鱼少的话,我便会背着它去县城卖鱼。那鲤鱼和鲢鱼就不必带去了,你止把红尾白水鱼放入罐内,灌入新鲜的清水,把大水罐放在你的背篓内,背着去县城应当无事。白水性强,不易死,你脚程赶的快一些便是了。哎,可惜我身体未愈,否则我陪你一道去了,你一人前去我着实放心不下啊。要不你让李芸娘同你前去,你看如何?”
陈冰想了想,却说道:“不,哥哥,我想过了,芸娘今日在老宅要忙着缝制布囊的,另外从方孟山那里买的硫磺硝石今日会到,芸娘须要留在老宅里清点数目的。等哥哥痊愈了,还要全力配制硫磺硝石的,这自生火的买卖是你我三人的未来,是绝不能落下的。”
陈廷耀点头称是,说道:“待我好了,我就去帮芸娘配好那硫磺硝石。二娘,这鱼出水的时间越长越不好,就算是活的,等送到那里时也会变得有气无力,那就成了酒楼掌柜讲价的由头了。时间不等人,你快去快回。这事情我暂时不会对爹爹和娘说的,哥哥陪不了你一起去了,你路上一切小心。”
陈冰心中感动,也不多言语,辞了陈廷耀后,寻出了那只赤色大水罐,灌满了水,她生了个心眼,背对着东屋,把鱼赶进了水罐内,而后放进背篓,看了眼天色,算了算时辰之后,心中更加有数,便既出发去了长兴县城。
陈冰在院子里所做的这些都被东屋内的陈廷俊看在了眼里,他咧嘴冷笑,十指被压的啪啪作响,冷哼一声,转身正欲离开,文五娘却拉住了他,说道:“三郎,你这是又要去你婆婆那里吗?娘还是劝你一句,莫要万事都听你婆婆的。二娘是你姊姊,大郎是你哥哥,你可不能甚么事都与他二人做对。”
陈廷俊挣脱了文五娘的手,斜眼瞧着她,冷声道:“婆婆能给我饴糖吃,你能给我甚么?你甚么都给不了,这东屋里头的钱没有一文是你的,那都是爹爹的,爹爹不给你,你也不许拿。哼,你很没用,只配挨爹爹的打。”
文五娘心中酸涩,更觉羞愧,不想自己孩儿会如此奚落自己亲娘,只是她性子本就懦弱,加之陈廷俊的性子极像乃父,因此文五娘便有些怕他,也就不敢再接话。
陈廷俊睨眼看了看文五娘,心中冷哼,也不再理她,走出了东屋,到了院子内,正想去正屋时,他心念一动,掀开了那只大水缸的盖子,看着里头三条大鱼心中有些疑惑,可自己脑袋并不如何聪明,想多了怕费神,便盖好了盖子,绕过院子,走到正屋门前,掀开了帘子,便径直走了进去。
罗三娘坐正屋中,手里摸出一枚金丝党梅扔给了陈廷俊,她和陈廷俊也不多话,问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