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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071(3 / 4)

司牧犹豫好一会儿,这期间谭柚一直安安静静坐在那儿等他,给他足够的时间考虑,没有半分不耐跟催促。

好像他说也可以,就算不说,谭柚也不会揪着这个事情不放,甚至会主动帮他翻篇。

可这事终究会像颗小石子,留在两人心中,估计要磨合很久,才会消失。

司牧抿了抿唇,最后还是选择轻声道:“我不是觉得你不能共苦,我是不舍得。”

“你为我身体操心,但我没能好好珍惜。我不是想瞒着你,我是怕一告诉你,我自己就先舍不得生病了。”

“我明明答应过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跟你一起白头到老。所以我要是看着你,可能就光想着怎么活了。”

他要是贪图苟活,舍不得拿身体发烧做饵迷惑司芸,那么之前所有的局都白布置。

一旦司芸起疑心,年后的一切大事都无法顺利展开。

“我昨天夜里起来的时候,坐在门口想,你不知道也挺好,这样我就能把最好的星星跟月亮都留给你看,等你生气的时候拿来哄你开心,而像这种阴沉无云的夜,我自己守着就行。”

喜欢一个人,想的从来是把这世间最好最干净的东西都给她,而不是把她扯到泥潭里,跟他一样满身泥泞污秽,在痛苦中挣扎。

这跟身份地位性别无关,只关乎于爱。

司牧揪紧自己的手,干巴巴解释,“我曾做过记一个梦,梦里我弄丢了母亲交给我的东西。因为我的失职跟心软,那件东西碎了一地。”

“我梦醒后,很是愧疚自责,想跟母亲解释,但醒来才发现,母亲她已经不在了。”

他茫然地从前世噩梦中惊醒,才发现今生他连最后一点属于母皇的温度都感受不到了。

司牧扯了扯嘴角,尽量语气轻松,“幸好的是,那东西如今还在,我这才小心翼翼收着,攥在我手中不让它被别人糟蹋打碎。”

“只是阿柚,那个梦太真实了,梦里的愧疚遗憾跟自责悔恨如影随形的跟着我,我为了不让梦里的事情再次发生,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

“我不是一个正直光明的长皇子,如果用苏虞送来的话本形容,我便是里面那个最大的坏人。”

他把控朝堂,意图对忠臣之后谭橙用药。

他干涉朝政,朝翰林院伸手,又私自透漏考题意图舞弊。

现在

他还想着搜刮“民脂民膏”要求推行新税,为他将来征兵打仗提供银钱粮草支持。

甚至,他赶走生父,把控宗族,如今又对嫡亲的姐姐下毒。

这一件件一桩桩,没一件事情的手段能用光明正大四个字来形容。

司牧自知他满手污秽血腥,可他依旧贪图谭柚的怀抱。但一些事情过于沉重,他便舍不得都让她知道。

“我其实很胆小,很怕疼,怕苦,没有你的时候,我便麻木坚硬,”司牧看向谭柚,声音哑哑的,带着无限委屈,“可一看见你,被你一抱着,我就变回那个怕疼怕苦的弱小司牧。”

昨夜若是谭柚拥着他,司牧定要会腻在她怀里,不想出去受冻。

那么冷的天,穿着中衣坐在门口台阶上,冻得手脚冰凉麻木的滋味,并不好受。

“阿柚,你别生气,”司牧眼睫落下,眼泪跟着掉下来,闷闷着说,“我给你削桃好不好?”

谭柚走过来,坐在床边,抬手抚司牧脸上的泪痕。

他立马蹭过来,抬起湿漉漉的眼睛巴巴看她,微凉的脸蛋在她温热的掌心里磨蹭。

谭柚笑了一下,“桃上次就吃完了。”

“那怎么办?”司牧扁嘴,眼泪不停地往下掉,有些无助,“可我就只会削桃。”

梨子他都削不了那么好看。

谭柚心里柔软酸疼,伸手将司牧揽进怀里,下巴搭在他头顶,帮忙出主意,“那先欠着如何?”

她道:“我拿小本子都给你记上,等来年桃子上市的时候,买来一筐留你削。”

“那好多啊,要削很久。”司牧软软的声音从她怀里传出来。

谭柚,“……”

谭柚是又心疼又想笑。

“阿柚,还生气吗?”司牧昂头看她,眼睛红红的,被泪水洗涤过的眼睛干干净净,清澈的宛如一汪溪水,清晰的倒映着她的身影。

谭柚吻了下他微凉的额头,“不气了。”

司牧说的很含蓄,但谭柚多多少少能听懂。

“我给你准备记了新年礼物,本来应该明天送你,”谭柚起身去拿,“不过今天送的话,也不错。”

她走到书架边,轻车熟路从上面抽出一本书,将苏虞看见的红色锦盒从里面拿出来。

司牧直勾勾看着,眼睫还湿润着,眼里就已经荡起笑意。

“之前陪阿姐去给她夫子取镯子,也就是柳盛锦回京那天,我见取镯子的那间首饰铺子可以自己画图形定制礼物,婚后便又去了一趟。”

谭柚撩起衣摆坐回床边,司牧立马拥着被子咕蛹到她面前。他整个人围在被子里,只露出鼻尖以上的眼睛,其余部分都盖在被子下。

谭柚笑,当着他的面将锦盒打开,里面是两个金灿灿的圆圈,在烛台光亮下,金

光熠熠甚是好看。

“金扳指?”司牧歪头,“好像窄了一点。”

没事,他是男子用窄一点的,显得秀气小巧~

司牧眼睛弯弯,“好喜欢。”

“手。”谭柚示意司牧。

司牧嘿笑着,将左手伸出来,竖起大拇指递过去。

谭柚,“……”

谭柚把他的大拇指摁回去,将他的无名指勾出来。

她从锦盒里,挑出一个小一点的金戒指,戴在司牧无名指上,轻轻推送着箍紧。

好奇妙的感觉。

司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看,感觉随着圈圈套在手指上,他的心好像也被套住了。

“大小合适,”谭柚抬起司牧的手指,递到唇边轻吻他戴戒指的那只手的手背,浅笑一下,“谢殿下最近没再消瘦,不然这戒指可能就不合手了。”

“合的合的,你看刚好合适。”司牧举起左手,对着烛台看。

暖黄烛光下,金灿灿的戒指上有流光游走,说不出的闪耀好看。

司牧想,若是迎着阳光,该更漂亮。

他学着谭柚,将另一枚戒指套在谭柚无名指上,双手捧着她的手,低头轻轻吻了一下。

谭柚垂眸看他,温声道:“司牧,我今天发现我也并非那般正直磊落。”

“谁说的,阿柚可正直了。”司牧抬头鼓起白嫩的脸颊,气鼓鼓的,像是要为她讨公道。

谭柚笑,“我也有私心,也会无条件的偏袒护短。”

“所以司牧,不要担心,想做什么便去做,手段没有光明跟阴暗之分,看的从来只是动机跟结果。”

“这世上没人能一直活在阳光下,饶是迎着光前行,影子也会落在身后。”

“只要你问心无愧,行的坦荡,你便是站在光里,站在你自己的光里。”

司牧怔怔地抬头看谭柚,谭柚单手揽过司牧的后颈,将人搂在怀里,温热的掌心轻抚他单薄清瘦的脊背,将眼底的心疼掩下,只道:

“以后,若是还有昨夜那种情况,告诉我,我披着大氅陪你。”

司牧顿了顿,闷闷说,“那显得我好傻啊。”

他穿着单衣挨冻,谭柚裹着大氅看戏,司牧能气的挠她。

谭柚吻他发旋,眼里也带出笑意,“嗯,是傻。”

司牧捏谭柚腰侧软肉。

事情说开,两人间的距离好像记瞬间拉近很多。

司牧窝在谭柚怀里,等着吃饭跟吃药,这期间,他不停地看自己的戒指。

硃砂进来的时候,司牧轻咳两声,朝他伸出手。

“主子要拿什么?”硃砂扭头朝司牧伸手的方向看,甚是不解,“拿衣架?还是上面的衣服?”

司牧抿紧唇,挺直腰杆朝他抖落自己的左手,“看看。”

硃砂眯起眼睛,凑过来,惊喜地说,“主子,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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