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怕是要下雨!”麝烟仰起头看看天道。
晏晚晚也跟着抬眼望去,天空上铅云密布,黑压压的,当真一副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样子,要下便快些下吧,下得痛快些,晏晚晚想。
天边闷雷隐隐响起时,言徵才回了他在喑鸣司中的衙署。
他身上的衣裳早已被汗浸得湿透了。值房内置了一方狭窄的内室,他平日若在衙署过夜,便是在此处。
他进了内室,瑞杉早为他备了一桶凉水,草草擦了身子,他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将换下的喑鸣司玄衣抱起,却不想触到了一个筒状的物件儿,才记起方才在宫里收到的赵公公的新婚贺礼——那幅据说是桑南野老所作的画轴。
言徵之所以改变主意收下赵公公的礼,就是因为桑南野老四个字,这桑南野老正是宁王在江南隐居期间,偶作诗画时的字号。
只是即便是隐居期间,宁王也不缺银子,流出来的画作少之又少,他知道是因为之前偶然在陛下那里见过一幅,落款便是这位桑南野老,彼时因为画中技法很是眼熟,他下来查了查,才确定桑南野老便是宁王。只可惜,陛下那里那幅画不过惊鸿一瞥,之后再未得见,今日这幅来的时机这样巧,虽然太巧了些,但他却舍不得失之交臂,权衡之下才收下了这幅画。
言徵拿着那幅画到了外室的书案前,将画一点点展开于案上,借着油灯的光亮看了过去……
画上画着一双童男童女,两个孩童正蹲在地上编着草蚱蜢,男孩儿只一个侧脸,却也可见的剑眉星目,面上满是调皮的笑,女孩儿是这幅画的主角,位于画的正中,鼓囊着双颊,双眸圆圆如月儿,晶晶亮,满是不服输的倔强。
言徵见着那女孩儿面容的第一眼,心口就掠过了一抹怪异,目光挪向落款处,心下骤然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