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缘圆方才被玄迦抵在书桌前,腰都快折断了,这会停下来仍觉酸疼,小郎君冲劲十足地撞入怀中,她竟一时接不住,整个人往后仰倒。
还是玄迦眼疾手快地搂住了她。
秦澈大约是觉得父母与他抱在一处,十分开心,唇角露出满意的笑,自觉翻身缩入榻的内侧,生怕他爹一个不满,又将他揪出去。
不过他的双手始终抱着秦缘圆的胳膊便是了,十分依恋地蹭了蹭,黑葡萄似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忽然指着底下那些散落的宝石和薄纱:“阿娘,那是什么?”
秦缘圆愣了一下。
那是被玄迦撕碎的舞衣。
秦缘圆支支吾吾:“那......没什么。”
玄迦笑:“那是你娘送给我的礼物。”
秦澈顿时不满:“阿娘怎么不送我!”
“阿爹一点都不珍惜阿娘的礼物,胡乱丢呢!阿澈一定不会如此!”
秦缘圆笑了出声。
小小年纪,竟学会了捧一踩一。
玄迦捏了一把儿子粉嘟嘟的面颊,也是哭笑不得:“快睡,不许闹你阿娘了。”
秦澈乖巧睡了下来,还替自己拉上被子,他也觉得阿娘今日有些不一样,面红红的不大寻常,好像也不比平时有力,蹭在秦缘圆腰间:“阿娘不舒服么?”
“是。”
秦缘圆来不及回答,便被玄迦抢先回道:“你阿娘来寻我治病的,却被你中途搅了,快睡,莫要扰她精神。”
“......”
脸呢?脸呢?他是如何一本正经地和儿子颠倒黑白地描述的?
秦缘圆狠狠地拧了一把玄迦手臂内侧的软肉,亲了亲儿子的额头:“阿澈快睡吧,阿娘抱着你。”
此刻已然夜深,小郎君不过半夜惊醒父母不在身侧,才会大发脾气,实则他十分困倦,不过稍顷便沉沉睡去。
玄迦听着儿子均匀清浅的呼吸声,贴在秦缘圆耳便,低声:“不是说要女儿么?”
十足轻佻孟浪。
谁能想起,他若干年前曾是佛前念经,清冷高傲的佛门圣僧。
如今为她蓄起了长发,坠入十丈极乐红尘。
秦缘圆被磨得酥软,呼吸也不大顺畅,力道不稳地推了推他:“儿子在呢。”
郎君轻哼:“不管他。”
然后便将她拦腰抱起,裹在披风中离开了书房。
秦澈手中塞着父母的衣裳,轻轻蹭了蹭,睡梦尤酣。
到底秦缘圆并未如愿,不久之后,她的月信如期而至,玄迦为她揉着小肚子,柔声问:“可还会疼么?药喝了么?”
大掌淬了火似的,揉在肚皮上暖洋洋的一片,很是舒适,她这些年身上的小病小痛都被他调理得差不多,但他依旧习惯将她当成初见时脆弱的小姑娘,无微不至的照料,小脾小性都被他养了出来。
秦缘圆懒洋洋地哼了一句,脚尖在他身上点了点:“哥哥,我们的女儿没有来呢。”
玄迦握住女郎微凉的足,她早年亏损得厉害,无论如何打理,仍有影响,比若说,她血气总是不畅的,手足皆凉,又叫他如何放心她再次生育。
那日情迷,应了她燕好之后不服食避孕的药丸,以至于接下来的时日都提心吊胆。
好在老天垂怜。
她月信如期,玄迦只觉得松了口气。
她又不依不饶旧事重提,玄迦无奈:“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秦缘圆无奈,纵然是她偶尔使出手段勾缠,郎君却十分坚决,加上李青霓这一胎孕期的反应又十分剧烈,也渐渐消弭了想法。
只是偶尔有些遗憾,备下了女孩儿用的小裙子,小珠钗。
有那么一次,秦澈下棋输了她,秦缘圆便将备下的小裙子用到了玉雪可爱的小郎君身上。
她手巧,喜欢点妆抹粉,竟将俊秀的郎君扮成了娇俏的小女孩儿,一点违和之感也没有,秦缘圆将“女儿”搂在怀中又亲又捏又抱,喜爱之心满溢。
秦澈本就喜欢和她亲近,竟也别别扭扭答应了不去扯自己身上的裙子,当一回娘亲的小棉袄。
但小郎君实在接受不了自己做个女娇娥的打扮,小半个时辰便闹着要去换衣裳。
恰巧宫中的小皇帝、萧崇结伴来寻秦澈玩耍,不期瞧见一个雪花玉容似的小女郎匆匆而过,顿时都拥了上来。
“阿姐,阿姐。”
“姑姑。”
二位小郎君异口同声道:“方才的小美人是谁?”
秦缘圆闷声而笑,只说是隔壁府的小姑娘。
那日以后,萧崇和皇帝与秦澈玩耍时,三不五时便会提起公主府隔壁的小美人,还同秦澈打听,想要邀人家一道玩耍,最后是秦缘圆皆是,那小美人已举家搬离了长安,二位郎君才偃旗息鼓。
后来秦缘圆在家宴上饮醉了,不小心说漏了嘴,秦澈面如锅底,皇帝与萧崇憋笑,满脸通红。
秦澈实在接受不了兄弟绕有深意的、打趣的目光,提着剑三人酣畅地打了一架,将皇帝与萧崇揍得鼻青面肿,他们二人才老实不提。
经年后,秦渊隐退,不再掌权,萧太后为才亲政的小皇帝选后,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女郎。
皇帝想起幼年的场景,不由失笑:“再怎么样,模样要比我那乖侄儿生得更美罢。”
朱雀街上,被长安城万千少女誉为“玉郎”的秦澈打了个喷嚏,不期踩着了路上的果皮,硬生生砸在了一个淑女身上。
小姑娘捏着帕子,杏眼潮湿,惊慌地凝着天上砸下的英俊郎君。
坐在二楼的秦缘圆将这一幕收入眼中,笑道:“年轻真好呀。”
玄迦将她喜欢的花露递到她眼底,意味不明地唔了一声。
秦缘圆十指牵着玄迦的手,笑得讨好:“不是说你老。”
“便是老了,也是老当益壮,风韵不减当年。”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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