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似乎分外不屑,一步跨过两级台阶敲响了朱红色大门,口中道:“开门啊!快开门!”
大门开了一条缝,正好露出一个揉着穿着灰色衣服的小厮:“谁啊!这么早来!”
一看是小七,小厮登时就嗤道:“快滚!我们没有钱!”
就这么一句话,南浔也明白了江府的人是何种样子。
虽心下略感不喜,但毕竟是自己接了委托。
眼瞅着小七就要怼回去,南浔拾级而上,将小七护在身后,又对着那小厮拱手道:“万剑宗南浔,于五日前接受贵府委托,特来拜会贵府。”
这小厮打量几许,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原来是仙君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您见谅。”
说完,小厮低声朝身侧说道:“快开门!”
大门缓缓打开,映入南浔眼帘的是藤蔓缠绕的假山,耳边突然现起了潺潺溪水声。
小厮躬身谄媚道:“仙君里面请。”
跨过门槛,南浔含笑颔首。
小七一跺脚,最终也跟着南浔进入了江府。
南浔二人被领着前往正堂。
漫步穿过碧叶红花掩映着的抄手游廊,南浔温声打听:“不知贵府公子这几日有何困扰?”
听闻此言,小厮的动作微微一滞,转过头,面上带着为难的笑意道:“主人家的事,我们下面的人哪儿敢议论呢。不过还是要告知仙君一句,公子这几日似乎得了病,身体抱恙。而且,那病,恐怕有些邪门。”
小七此刻冷哼一声,嘀咕道:“怕是就要死了吧!”
小厮登时恨恨地瞪了一眼小七。
南浔一点头道:“多谢。”
身体抱恙到需要找修士帮忙?难道那疾病是由什么邪祟所导致的?而且小七为什么要说要死了?
还未至正堂,已有一中年男人迎过来。
南浔观察着那男人的面容,虽面上堆满笑意,可不自觉紧锁的眉头却显示出此人内心的愁苦。
心下有了考量,南浔行礼:“我是南浔。请问是江不易、江员外吗?”
那男人还礼道:“正是江某。有劳仙君特意赶过来。仙君舟车劳顿,想必十分辛苦。江某略备薄茶,还请仙君赏脸。”
小七翻了个白眼腹诽,人模狗样。
待两人各自入座,江不易嘱咐小厮:“给仙君奉上洞庭碧螺春。”
南浔端正坐在木椅上,对着小厮道声谢,接过青瓷茶盏。
浅呷一口香茶,南浔将茶盏放置身侧案几。
唇边噙着清浅柔软的笑意,南浔开门见山道:“请员外告知在下,贵府公子有何困扰?”
听闻此言,江不易摒退左右,神色间的悲恸似要凝成实质。
南浔垂下眼睑,不想被人知道?
待正堂只剩两人时,江不易领着南浔入了一个密室。
烛火明灭。密室布置极简,只放置了两张床,且两张床间隔不超半米。
靠墙一张床,安置了一个少年。
少年双目紧闭,呼吸沉稳,与江不易眉眼有几分相似。想来这便是那位江羲荣。
观江羲荣面色红润中虽略显苍白,但呼吸均匀平稳。
不像是邪祟侵扰,倒像是……
南浔瑞凤眸微眯,侧头问道:“江公子这是?”
江不易声线微颤:“睡着了。”
南浔眼睫微眨,重复一遍道:“睡着了?”
“是。”江不易重重点头,声音陡然提高道,“可是这样睡已经二十来天了!求仙君唤醒小儿啊!”
南浔坐在床边,仔细检查江羲荣身上有无咒法痕迹,甚至探入灵力游走每一寸经脉,毫无异常。
饶是南浔也不禁拧眉:“这……公子呼吸平稳,经脉顺畅,却是入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