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没人听。
该睡觉的睡觉,该旷课的旷课。
开明的掌门偶然得知此事,亲自抵达不耻学堂,虚心求教哪些夫子能让这些学徒们孜孜不倦。
学徒们七嘴八舌、各抒己见,也不客气。
“首先,脾气要好。”
“其次,说话要动听要有磁性,要能吸引我们的目光。”
“其三,要拥有强大的修为让我们心服口服。”
“……”
其余的要求呢,杂七杂八各有千秋。
按照他们的描述来讲,要是一个美如冠玉,声音动人并且实力强劲的年轻人。
一番总结,筛选下来,符合条件的有南浔,孟祁以及其他峰主的亲传弟子。
后来,余非凡鲤鱼跃龙门,从不耻学堂中脱颖而出,也荣幸加入了这个行列。
代表不耻学堂夫子的师令,便在这惊才绝艳的几人手中碾转。
每月十五二者交替。
每人讲解一个月,一个月后将师令传给另一个人。
师令入手微凉,很快便被南浔手掌中的温度暖热。
两人再闲谈几句,南浔便理了理袖摆,对镜整理仪容后,施施然去了不耻学堂。
万剑峰有四座主峰,分别是万剑峰、缥缈峰、神农峰、藏经峰。
不耻学堂,则坐落在藏经峰。
学堂正门前,栽培了一排柳树,万条垂下绿丝绦。
拂过面前的垂柳,南浔抱着一卷书走进学堂。
学堂宽阔,最上方有一方放着长戒尺的矮桌,一个垫子。
下面则是数百张矮桌,数百个垫子。
若不是长期浸淫于修炼中,南浔许会认为自己是来到了古dài • kǎo科举。
下面座无虚席,学徒们皆是跪姿端正,身前一卷书。
见到南浔的到来,皆是站起身来问礼:“怀瑾君。”
怀瑾君这个雅称,在万剑宗也只有不耻学堂内才会听到。
南浔矮下身子跪坐在软垫上,徐徐翻开书册,一字一句念着又讲解着。
他声音温和中带着点儿动人的沙哑,语调不疾不徐。
讲解分外通俗易懂。
若再认真去看他俊秀儒雅的面容,委实养眼又悦耳。
同时还能提高悟性。
可惜,总有那么两个人喜欢捣乱些。
“怀瑾君,我有一个疑惑,还请你解答。”
南浔抬目望去,是一个穿着内门弟子服的年轻人。
若他在浮生小筑逛过一圈,便会知道这位年轻人是余非凡的狂热拥趸者。
令人遗憾的是,南浔从未去过浮生小筑。
是以南浔停下念书,将书册合上放在矮桌上,温煦道:“有何疑惑,直说便是。”
学堂内有余非凡拥趸者,必然也不乏南浔拥趸者。
当是此时,一片黑黢黢的脑袋中再次站出来一个人。
他先对着南浔拱手示礼,又对先站起来的那人道:“莫崖斗胆,替这位何师兄答疑解惑。”
南浔在这一瞬间,有种诡异的成就感。
这种感觉,就和前世老师见到学生们争相答题的感觉有些相似,有些欣慰,也有些轻松。
是以他微微顿首,算是允了。
两人都是常驻浮生小筑的,自然也算是老相识。
何师兄挑挑眉,面露轻狂。
但在南浔面前,也没有过多表露,只是道:“傀儡花,是何物?”
跪在垫子上的南浔:……
莫崖对答如流:“魔域之花,犹如野花。傀儡花,为植此花者,当速死亡,然必如陷昏睡。若值花者有意,可操尸首,令为己用。尸弃后,花速长,然后衰。”
“受教。”何师兄瞪了一眼莫崖,再次问道,“我宗以修习何种方法闻名于世?”
莫崖讶然,显然没有想到何师兄的问题这般简单。
但他还是道:“剑。天下剑修门派,无人可出万剑峰。”
“缥缈峰修什么?”
“术法。术者,乃以灵为契,画诀摆阵。”
两人一问一答愈发急切,一问之后不待音落,一答必然出现。
颇有着不压倒对方不罢休的意思,火、药味悄然升起。
虽说问题简单,但二者态度略微有些较劲。
南浔微一皱眉,直觉有些不对劲。
抬手正想制止两人的谈话,何师兄蓦然转身,对着南浔行礼道:“莫师弟基础甚是扎实,令人欣慰。但我之疑惑,唯有怀瑾君可解。”
此话一出,南浔也隐约察觉出何师兄对自己的针对。
他笑意和煦如同三月春风过境,不疾不徐开口道:“直说无妨。”
初临此间,南浔为了融入这个世界,从四岁就泡在藏经峰,将知识体系重新构建。
虽说比不上余非凡的过目不忘,但勉强也称得上博览群书、融会贯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