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句话,是灵力传音。
手指微动,太一剑被召回。
余非凡将尚且嗡鸣的太一剑归入鞘中,一缕紫色灵力从指尖融进了剑柄导入了剑刃,安抚了莫名躁动的太一剑。
那几人从屋顶处飞身而下,一人貌似领头,因为方才与太一剑缠斗而略有些狼狈,浑身狼藉。
他一边整理着衣衫,一边又恶狠狠地瞪着“闻昀”,对着身旁一弟子道:“你去看看他们说得是真是假。”
那弟子似是香料方面的能手,上前几步以灵力提取了空气中的香气残余。
待一切事了,探查的那名弟子作揖道:“六师兄,确是失魂香。”
六师兄本来面色铁青,在听到失魂香后面色陡然发白,旋即迅速拾掇了面上的失态,掩面轻咳一声。
只见他袖手抬起下颌,目光在眼眶眯起的作用下向下移,显得有几分轻蔑道:“即使如此,四公子无家主命令,随意杀掉小厮,还是当罚。”
南浔面色分毫不变,笑意在唇角滋生,静静等待着六师兄接下来的话语。
果不其然,六师兄徐徐道:“还请闻昀公子与四公子一同前往冥居室,亲自向家主请罪。”
胡搅蛮缠。
南浔在心底品评道,却笑容依旧。
眼角扬起,用温和的眼神安抚住因六师兄一番言谈眉眼中淬起了冰块的余非凡,他从容道:“悉听尊便。”
在六师兄的眼神示意下,几个模样狼狈的弟子面露羞愧,缓步走到南浔面前,微微低下头道一声得罪,旋即将从袖中取出了一根灵绳锁灵绳,伸向了南浔。
南浔微微蹙眉,不动声色的移动身形避开了那弟子的手,笑意温雅道:“我自己走,无需绳索。”
“这……”那弟子面露困惑,余光瞥向了身后的六师兄。
六师兄蛮横道:“绑住!”
身后有熟悉的脚步声,南浔侧过脸,目光如春风,划过了上前半步的余非凡。
似乎这些人准备先绑了“叶汇”,再绑了“闻昀”。
只见余非凡系在腰间的长剑剑柄被指腹摩挲着,昭示着此刻余非凡心尖所起的波澜。
似是与余非凡相互应和。
南浔此刻的心中乍然升起了一股暖流,涓涓暖流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消融了心底的寒冰,使得整个人心头那股不舒服霎时消散些许。
“你们怕也没用!”六师兄尖利刻薄的话语将南浔的心思霎时打乱,南浔抬起眼睑,心头的暖意霎时一寸寸结成冰。
内心的涓流成了寒冰,暖意成了寒意,只听六师兄继续道:“我亲自来!”
抬起下颌,南浔眼睑下那双点漆般的瞳仁中映出了六师兄傲慢尖利的面容,心中不喜。
南浔不动声色的靠近了余非凡几分,眸子眯成了一条线,眼缝里露出一分寒冽。
前世加上今生,总共六十余年。
前生身处和平年代,南浔自然不会被绑。
今生出身显赫,为人妥帖,再加上实力强横,更不会被人绑。
而且,锁灵绳,顾名思义,可禁锢灵力。
于解决此次事件,毫无益处,反而处处掣肘。
似是察觉到了南浔的抗拒以及眼底露出的寒光,六师兄陡然冷笑一声,面部上的皮肉聚集在眼角分外可怖。
六师兄猛然阔步上前,从那弟子手中蛮横夺过锁灵绳。
只见锁灵绳在六师兄手里拉扯着,六师兄抬起下颚,目光中露出一分讥笑,眼底是难藏的嫉恨道:“四公子与闻昀公子锦衣玉食,受不得这苦。可你们虽说一个为家主义子,一个为亲子,可你们俩个既然都犯了错,就必然都要被锁灵绳捆住!”
言罢便将锁灵绳高高抛起,以灵力将锁灵绳散开,向南浔头顶套去!
南浔调整了步伐,就在锁灵绳即将套住自己的时候,紫色灵刃疾如闪电,迅速射穿那根绳子!
绳子被灵力击打过后微一凝滞,旋即如同没了支撑,急速落在了地板上!
气氛在锁灵绳落地那一刹那霎时僵硬,又在顷刻间如同点燃了火/药桶,骤然间热烈成了一团火!
六师兄从腰间抽出宽刀,面目可憎,高高扬起宽刀带着极致的狠戾劈向了余非凡!
余非凡扬起脖颈,露出流畅的线条,凝望着劈下宽刀的六师兄。
猝然间长剑抬起,温暖的阳光滚在了长剑上转化成了凌厉又冰冷的剑光。
这是要迎击!
南浔眸光微眯,沧海剑出鞘半寸即将从鞘中露出。
刀剑相撞!嗡然声刺人耳膜!
叶家几个弟子遽然跟随着六师兄抽刀,向着余非凡攻击而去!
南浔顷刻间扬起了沧海剑长靴点在地面,就要飞身过去!
气氛犹如火山喷发,骤然间热烈的浪潮席卷而来!
一柄雀翎扇猝然间从上方袭来!
雀翎扇流光溢彩,反she阳光更显得扇面漂亮。
犹如一道龙卷风回环着将砍向余非凡的手腕,一个个击打过去!
刀剑跌落青石地板发出的铮然声响,伴随着刀剑所持者的接连吃痛声。
“叶小公子,闻昀师弟,你们叶家这是在干啥?”乔一尹声音乍然从头顶传来,语调含笑,可细细听来,声音底下却有几分寒冰,犹如一盆冷水让几人之间的气氛霎时凉了下来,“玩自相残杀?”
南浔与余非凡同时向头顶望去,乔一尹身形稳稳立在墙头,繁复的衣衫丝毫没有成为他的阻碍,他一手执扇轻轻摇着,正歪头戏谑的俯视着众人。
早有预料。
南浔上前几步,走到了六师兄面前。
这具身体比六师兄高上一个头,南浔俯视着六师兄,凝视着六师兄厌憎可怖的面容,南浔眉眼一点点爬上了寒冰道:“带我去找家主。”
六师兄似乎偏爱于与“叶汇”唱反调,想也不想回答道:“休想!”
乔一尹翩然走下了墙头,立在余非凡身边,戏谑地以扇遮面道:“莫非你们现在就在争夺继承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