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内心如此想法,南浔的眸光却脱离了掌控,仿佛沾了胶水,黏在对面的余非凡清俊的面容上。
那张脸在缓慢的接近,愈发靠近。
那张素来平淡无波的面容上,便微微褶皱,笑意逐渐显现出来。
冰雪消融,春回大地,怕也不过如此。
“咚——”
“咚。”
南浔面皮骤然间绷紧,脊椎骨不愿示弱一般,蓦然挺起。
两人呼吸都灼热了起来,心如擂鼓,声大若雷鸣。
南浔眼睫不眨的盯着眼前逐渐靠近的余非凡,耳廓处悄然爬起一丝红晕。
理智告诉南浔,快躲避。
然而那张唇舌亦或者身体,都僵在了原地,只能任由余非凡靠近。
时光缓慢溜走,南浔的耳蜗在两人鼻翼即将触碰到一起的时候,骤然间嗡嗡作响。
脑海中轰然炸开了烟花,逼得南浔思考不能。
这张年仅二十岁的皮囊下,可不是一个刚及弱冠、涉未深的青年。
就在两人几乎肌肤相切,呼吸交缠,唇齿相碰的同时,南浔的手指不受控制一般,握住了余非凡削葱般的指尖,触感冰凉,仿佛藏在深山中的玉石。
南浔骤然手指一颤,下一刻却想要紧紧握住。
热量交换着,就在南浔已然放弃了无谓的挣扎与愧疚感时,余非凡却开口——
“我也喜欢师兄。”话虽如此,余非凡的动作却骤然间停住。
他清淡的瞳底闪过恶意的光芒,陡然讥诮扬唇:“可惜我只把你当成师兄。”
余非凡雪花般的声音飘进了南浔的耳蜗,这一声穿过蜜蜂般的嗡嗡作响,精准无误传进了南浔的耳蜗中,让南浔适才浑身莫名活跃的细胞在一刹那冻结住。
羞愧、隐私被人勘破再被人毫不留情拒绝的尴尬与困窘不断移换着,猝然让南浔面色僵硬,连带着目光都僵直的移动着,望进了余非凡已然收了恶意的瞳仁。
那双瞳仁,很淡,淡的仿佛映不进间的景色。
呼吸在冻结的同时,却几不可察的,鼻腔中窜进了余非凡清冽的雪莲香。
雪莲,那是金承风为了帮助余非凡接住经脉所采用的一味灵药。
抬起眉眼,瞳仁中倒映出了余非凡冰冷无垢的眉眼。
只见那张适才差点儿触碰到自己的淡色唇瓣翕动:“我敬佩师兄,若师兄……”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然而那认真的模样,却仿佛只要南浔顺着自己的话语走,自己便会顷刻间同意。
南浔周身的气息刹那仿佛结了冰,厌弃自我的想法在这一刻完全压制了南浔心脏内影影绰绰的异样,浑身上下如坠冰窖。
几乎可以想象出,余非凡平素里,到底是多么敬佩“南师兄”。
幽静的风吹得竹叶飒飒,拂过了挂在床沿上的床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