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浔将余非凡的双腿缓慢放进了浴桶中,药浴让衣袖湿透。
目不能视,那种感觉愈发鲜明。
荀罗衣说得不错。
断袖之情,从未得到过众人认同。
又将余非凡的后脑勺垫着自己的手心靠在了浴桶边,小心翼翼的抽出手掌。
揪着一角,轻缓的将棉布从余非凡身上抽了出来。
当实力还没有独步天下,天下第一大宗的掌门,会是一道保护符。
指端不经意间触碰到了余非凡某处的肌肤,南浔霎时耳根燃烧起火焰。
将眼睫垂下遮挡住了光芒,南浔转身睁开了眼睑。
湿透的衣袖顷刻后被灵力烘干。
南浔听着身后药浴咕噜咕噜的声响,端正坐在木椅上,微阖眼睑,将食指扣在桌面,仿佛为了平复内心的躁动,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
与此同时,南浔在心中默念清静经。
读多了圣贤书,那些个圣贤书的知识虽说被南浔融会贯通了,可却并未刻进南浔的脑海中。
这几日,南浔几乎要将清静经嚼烂。
每天亲手送爱慕的人裸.体进浴桶,然后再出浴桶。
这种煎熬中夹杂着几分甜蜜,可又要硬生生忍着。
不仅不能动,也不能多看的感觉,几乎要让南浔的心脏时刻处在冰火两重天中。
这边南浔背清静经背得起劲,自然没有察觉出浴桶中余非凡的手指,微微蜷动。
浴桶中的余非凡面色醺红,有几缕热气从余非凡的头顶散发出来。
睫羽倏地抖落了水珠睁开,琉璃色的瞳仁露出。
刚刚醒来,余非凡的眸中尚存几分茫然。
浑身舒畅,经脉中的灵力仿佛一涓细流,在经脉中游动。
浑身所处的地方温度舒适,让余非凡情不自禁的眯眼。
当脑中的混沌逐渐消失,余非凡环视四周,动作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手指蜷动将水花轻轻的扑棱。
余非凡转瞬便发现了身后的南浔。
眸光微移,南浔侧影倒映在了余非凡的琉璃色瞳孔中。
只见南浔的腰杆挺直,高大的身躯坐在木椅上,手指曲着打在桌面上,发出有节奏的敲打声。
脑海中残留的混沌与茫然,刹那荡然无存。
顷刻间那半瓣桃子闯进了余非凡的脑际,而浑身不着寸缕的模样,一个猜测的出现让余非凡深邃的面颊上登时泛起了红潮。
咕噜咕噜的药浴依旧接触着肌肤不知是药浴作用,还是其他,余非凡裸露在外的肌肤顿时仿佛被剥了皮的虾仁,滚动红晕。
余非凡的呼吸从初始的悠长变得沉重,旋即变得起伏。
尽管默念着清静经,依旧分出一半心神留意余非凡的南浔几秒后,蓦然侧过头。
心情倏地雀跃,适才脑海中的诸多繁杂转瞬消匿,南浔倏然站起身,被心内流淌着的喜悦感驱策着,南浔走向了余非凡。
朦胧的雾气中,南浔修长的身躯穿破了热雾,来到了余非凡的面前。
猛地低头想去打量余非凡的面色,然而眸光却刹那包裹了余非凡泡在浴桶中的身躯。
药浴泛绿,却依稀可以透过清透的药浴,看到男人的身材匀称,常年练剑的身躯紧致又流畅,线条棱角分明。
美中不足的是,大小不齐的伤疤在胸膛前错落有致,仿佛有蜈蚣盘踞。
当在药浴的蒸腾下,红潮漫上了余非凡的身躯又爬满了脖颈,让那些盘踞于脖颈上斑驳的伤疤愈发显眼。
这幅白玉般的身躯仿佛被人摔碎,出现了小小的瑕疵。
这模样,让南浔被雾气氤氲的眸子顿时泛红,口干舌燥。
心脏中却涌现出无限柔情与怜惜的,与之交杂着的,是南浔心中蓦地酸涩。
亲眼目睹余非凡瘦削仿佛一揽就可以抱住的肩膀,以及余非凡劲瘦的腰身,什么大道无形生育天地统统被抛之脑后,只剩下了充盈在胸腔中快要溢出来的怜惜。
每一道疤痕,都昭示了余非凡曾经受到过的伤痛。
南浔恨不得将那伤口移到自己的身上。
瑞凤眸中闪烁着怜惜又悔恨的光泽,南浔伸出了手指,微凉的指端覆上了余非凡脖颈上的一道伤疤。
这道疤痕仿佛蜈蚣停在脖颈下端,随后蜿蜒着划在了余非凡的琵琶骨上。
伤口早已愈合转换成了伤疤,南浔心脏中却沁出了一点一点的愧疚感。
这不会痊愈的伤疤,都曾经是在不耻学堂中得到的。
眼睫仿佛蝶翼轻颤,南浔移动视线与余非凡目光相对,余非凡的眸光清澈却坚定,让南浔心脏突兀仿佛被she一箭。
顿时心脏抽痛,怜惜与悔恨并存,尽管自知于事无补,南浔翕动唇瓣,嗓音极轻却落在了余非凡的耳蜗中:“对不起。”
不耻学堂内的事情,无论余非凡从中得到了多少裨益,南浔也不能原谅自己的袖手旁观。
与此同时,一缕如水的光线在南浔修剪圆润的指端前渗出。
那道狰狞的疤痕转瞬化成了光洁恍如白玉的肌肤。
南浔垂着眼睑,极有耐心的治疗余非凡脖颈至琵琶骨处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