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上看,那只手指的主人稳如泰山,分毫不动。
眉目清冷,眉目间似乎还带着几分嗔怪。
似乎在责备南浔,上药的时候,作甚?
面颊微囧,失败了。
感觉到自己的手指被余非凡微凉的指端一根一根拨开,余非凡清冷而又不容置喙的声音传到了耳畔:“涂药。”
当余非凡不特意去迁就南浔的时候,南浔还需费些力气才能够抱住余非凡。
“好、好。”南浔些微好笑,心脏中愈发汹涌的燥热让南浔有几分不满,可却看着余非凡那认真的谪仙模样,南浔又无奈道,“好,涂药。”
于是南浔收回了手。
微微阖目,正想要再来一段清静经。
谁知目不能视,胸膛上的触感愈发鲜明。
余非凡的指端细致地揉捏过掌印,黑色的掌印在慢慢变得浅淡。
指尖时不时传来痒意,南浔面颊上浅淡的笑意顿时愈发灿然,喉咙间的笑意压制得辛苦,胸腔中的火热感觉泛滥,呼吸陡有几分急促。
什么清静经早便被抛之脑后。
脑海中不由自主描绘出余非凡那只漂亮的食指,稔过冰凉的药膏,游移在自己的肌肤之上……
想象一发不可收拾。
就在余非凡不知为何狠狠一按的同时,南浔绷紧的弦陡然弹开。
蓦地低声笑出,声音低沉,可却莫名其妙带了几分沙哑。
一切都那么莫名其妙。
南浔猛地再次握紧了余非凡的手腕,对上余非凡抬起来的眸光,眸光清澈,像是一汪凝固的泉水。
陡然南浔温柔一笑,胸腔中的火热蔓延上了墨玉般的瞳仁,仿佛有一簇火苗在眼珠子内窜动。
眸光就这么直白又露骨的紧紧围绕着余非凡,贪婪、不加以修饰,掠夺着余非凡每一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
仿佛温柔的能够让人溺毙其中。
南浔越看越欢喜,越看肌肤越滚烫。
于是欢喜极了的南浔开口,唇齿间嗫嚅着甜蜜的情话:“非凡……我怎么就这么喜欢你呢?”
真是一个伪君子。
说这话的时候皮囊真是温煦得恰到好处。
肉眼可见,余非凡脖颈乃至面颊,都仿佛刚刚煮熟的虾,红得仿佛触手即烫。
他低声道:“你别说了。”
语气之中,藏不住的羞意。
南浔迅速箴默,然而,下一刻,南浔再次覆上了余非凡的手掌。
余非凡的动作霎时停住。
因此,南浔笑了。
他并未如先前一般将余非凡拉过来,反而执起余非凡的手,倚靠的身子立起,放在唇边轻轻一吻。
一点即分,蜻蜓点水。
蓦地抬眼,恰好望进余非凡仿佛一汪春水的眼底,倏然荡开了一圈圈的涟漪。
陪着微醺的眼尾,无端端让南浔喉头一紧。
本就寂静的幽篁,两人之间一刹那仿佛形成了无形的烟雾,隔绝了竹楼外的簌簌风声。
这狭小的空间中,真真切切,只剩下了南浔二人。
鸟儿不再歌唱,窸窸窣窣的声音不再。
那点水般的吻,转瞬让余非凡仿佛食了蜜糖,蜜糖入口即化,直直蔓延到心扉。
余非凡清楚地感觉到周身气氛温度的上升,本便不是扭捏的人,话到嘴边余非凡却话势一转:“涂药。”
“别担心。”南浔心脏霎时间仿佛软成了一团棉花,伸出手安慰似的,手指刮过余非凡的面颊,又走势一转,摸了摸余非凡泛红的耳垂。
很舒服。
余非凡脑袋微仰,避开了南浔的接触。
同时又目光狠狠“瞪”了南浔一眼,重复道:“涂药。”
余非凡自是不知,他眼角因为害羞而通红的瞳眸一瞪,让南浔的心脏陡然火热。
火焰烘着心脏,又因为余非凡适才的“拒绝”,让南浔愈发想要捉弄他了。
南浔眉眼间闪过一丝捉弄般的笑意,转瞬眼睑低垂,打量着余非凝滞若白玉的手背。
即使这般姿态,余非凡的另一只手依旧接替了涂抹伤药的任务。
胸口前的触感那般冰凉,痒意窜起在脊椎骨,南浔喉咙中几乎要溢出一丝笑意,语调不禁有几分上扬道:“非凡,你知道么。”
语调从上扬,到最后面的低沉。
余非凡自顾自涂着伤药,对于南浔莫名其妙的话语置若罔闻。
自从十巫谷回来后,那个翩翩公子般的师兄早已经在余非凡的脑海中崩塌,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带有几分恶劣的师兄。
当然这种恶劣有时候让余非凡想起,耳后根都不禁泛红。
这种恶劣,只要一想起只会在自己面前露出,都会令人心旌摇曳。
温柔却坚定的话语灌进了余非凡的耳蜗中:“我很痒呢。”
余非凡白玉般的耳垂蓦地泛红,伤药的手指有一刹那停顿,却在顷刻间又恢复了适才的力道。
这位天之骄子,便是心思再过通透宛若琉璃,南浔这些并不露骨的话语却很容易理解。
然而愈是理解,便愈发让人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