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分明是百年前让南浔颇为忌惮的五毒宫二长老!
而那二长老,似乎也对南浔二人存了些印象。
只见他笑得依旧多情,道:“我前些个日子发了个喜帖给万剑宗长老。”
这男人指尖熟稔转动着箫,陡然停住,男人像是恍然大悟,蓦地抬了下颌眸中流转着兴味:“我本来以为应该更年长一些的。”
这模样,分明是猜出了南余二人的身份!
南浔的心坎仿佛拨云见日,陡然紧眯了双眼。
与余非凡之间的距离愈发缩小,南浔皮笑肉不笑道:“宫主。”
当初让南浔忌惮不已、而今依旧要小心谨慎对待的对手,便只能是这个人了——合欢宫、祸根苗。
然而这个魔族当初能够进入以歼灭合欢宫的五毒宫,看来十分……神经质。
“两位怎么说来就来了,也不说一声,我或许可以早些开始婚宴。”祸根苗歪了歪头,仿佛没有看到南浔二人的剑拔弩张。
既然对方还没有撕破脸的意向,此刻在合欢宫,南浔依旧保持了最虚假的笑容:“只不过担忧师妹,特地前来看看。”
“是么。”祸根苗生了张风情万种的面庞,听此缓慢的踱步上前,不知从何处转出一柄折扇,挡住半张面颊,桃花眼微抬,言笑晏晏道,“说是参加婚宴,可不要变成抢亲了。”
话里话外,无端端渗出几分寒意。
话音未落,祸根苗这个神经质的魔族,竟然便这般转过身,微微侧过半张脸,笑道:“明日午时,恭候两位到场。”
余非凡面颊微冷,陡然想要拔剑,倏地感觉到手腕覆上了冰冷的肌肤。
是南浔。
耳边是南浔刻意拔高的声音:“宫主,人魔已井水不犯河水多年,而今你强横迎娶凌烟阁阁主荀罗衣,难道不妥?”
余非凡瞳仁微睁,正欲挣脱,陡然耳边传来了南浔温润的声音:“放松警惕。”
让祸根苗只以为两人的目的是营救荀罗衣,在合欢宫中加紧戒备。
余非凡紧绷的骨头登时放松,心脏中翻腾着的寒冽杀意翻腾不息。
……就是这个魔族。
“呵。”耳边骤然传来轻蔑的讥笑,那肆意妄为的合欢宫宫主道,“关本宫何事?本宫能够把她抓在手心,那是本宫的本事。”
……
几乎称得上扭曲,南浔无端端背后渗出一丝寒冷。
自私,傲慢……
话已摊开,再虚与委蛇,着实白费。
南浔当即冷了脸:“那便各凭本事。”
祸根苗来得快,去得也快,一眨眼的功夫,早便消失在了南浔二人的眼前。
被发现,是意料之外。
但若细细一思量,倒也平衡了。
若是祸根苗不会御下,也没有实力,那么凭何坐上宫主的位置?
“去找荀罗衣吧。”尽管不甘,南浔却不得不如是道。
适才,脑海中出现了荀罗衣的传音:“离开。”
而今,必须要重新评估一下,祸根苗的实力了。
到底,所带的人手,能不能在明日,拿下合欢宫。
起先的布局,是南浔与余非凡二人在两天之内,救出九百名弟子与荀罗衣。
若两人不能赶上,便由孟祁拿上掌门令代替南浔上合欢宫。
若是可以,里应外合,剿灭合欢宫。
然而,当祸根苗出现在南浔的面前时,南浔并没有分毫察觉。
或许是魔域之内擅长隐藏,或许是技高一筹,也有可能是,到了魔域之中,南浔的修为,或多或少受到了压制。
无论是哪一种,都说明——
原先的计划,只考虑到了正道,并未考虑敌对的祸根苗。
被魔族恭恭敬敬送出合欢宫,南浔第一时间传音给荀罗衣:“你确定祸根苗没有发现你没有被控制?”
许是因为从南浔口中得知九百名女弟子的惨案,荀罗衣好半晌才回应,素来张扬的声音也低了下来:“他发现了,也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来到山脚,已是□□。
寻欢镇从昨天的热闹变成了魔心惶惶,许是因为众多正道的到来,也有可能是因为昨天遇衍与衡甘的莫名其妙死亡。
总之,人魔混杂。
合欢宫宫主,许是办一场婚宴,想要“普天同庆”,竟然连合欢宫脚下的镇子都自由对正道开放。
万剑宗以为的正道有没有来,南浔不知道。
但穿梭在魔族中,姿容艳丽却难隐憔悴的女子,却让南浔明了——凌烟阁来人了。
毕竟凌烟阁的阁主是这次婚宴的主角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