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余非凡的面皮陡然间涨红一片,耳垂红的仿佛一滴血滴子,红彤彤的,让莫名其妙便表明心迹的南浔登时心尖发颤,一股酥麻的感觉蔓延而起。
眼尾的余光中,倏然间扫到了余非凡耳廓处的薄红。
薄红仿佛化身为汽油,陡然间泼在了南浔已经起了火苗的心脏中,鬼使神差的,南浔情不自禁向着余非凡的方向伸出手,动作迅速立刻覆在了余非凡的耳廓处,两指一稔。
滚烫得吓人。
须臾之后,猝然清脆响亮一声响,伴随着一只手拍开了南浔的手掌。
是余非凡。
南浔并未过多纠缠,适才眉心一吻后便微醺的面颊,陡然浮现了一丝轻佻的笑意,心脏中恍若明白了什么,他微扬远山眉,手指顺势一收。
谁知甫一收手,蓦然眼前水花飞溅,一道颀长的身形倏然从眼前立起,南浔登时目露震惊,眼尾扬起瞳孔微睁,不可抑制的,内心深处爬起一丝难以启齿的期待。
这期待终究落空。
不过顷刻间,那身形骤然一跃,带起飞扬的水波,同时水波高扬组成了水幕,将余非凡的身躯完全阻隔!
耳边有人踏波离去的动静,南浔瞳仁透过水幕,隐约看清了那人的背影。
这水幕须臾之后,缓缓落下,溶入了温泉水中。
南浔下半身泡在温泉中,浴衣已然湿透,紧贴在身躯上。
唇瓣上仿佛还残留着余非凡眉心的冰凉气息,南浔的眉峰盈起了星星点点的笑意。
望着余非凡合拢了衣领,又急匆匆拿了雪绡衣披在肩上,健步如飞走向了屋外,南浔的眼睛里划过一分黯淡,唇角和煦的笑意在一瞬间蒙上了一层无奈,微醺带着几分酡红的面颊顿时恢复如初。
忽略掉心中窜起来的不适感,南浔也直起了身躯,将湿哒哒的垂在肩上的墨发捋到了肩后。
果然……还是有点儿操之过急。
“余非凡!”熟悉的声音让南浔瑞凤眼倏忽眯起,心底浮现一丝讶然。
慕容煜?
尽管内心如何惊讶,南浔依旧从容不迫的汲水而上,从衣架上顺手取了衣衫,披在身上。
在指端触碰到衣领的时候,似有若无触碰到一缕垂在肩上的发丝,南浔手指蓦然一顿,眉心不自觉的一皱。
刚才……余非凡的头发,干了吗?
南浔顿时无奈一笑。
余非凡也不是那种娇弱的人啊。
换了一身云纹衣襟蓝色衣衫,长袍窄袖,柔顺的三千墨发被一根玉簪束起,南浔施施然迈步走出去。
一出门,并没有见到熟悉的身影,眼睫半垂眼底极快的闪过一丝黯然。
唇角却隐隐约约浮现一丝苦涩的笑意。
南浔自认为能够看清对余非凡的心思,是因为前世浸淫在了一个并不干净的环境。
可余非凡他……
能够?
怀瑾君微微摇了摇头,似乎要通过这个动作,将脑海中的这些个忧虑通通甩走。
一出温泉,主人面上掬着笑意,点头哈腰的仿佛伺候着什么财神爷。
“仙人,方才那个仙人先走了,不过这儿也有位公子在等您。”主人在前,伸出右手,是要为南浔引路的姿态。
南浔望向了譬如朝露的垂拱门,那儿无一丝人烟。
“走吧。”转瞬,南浔唇畔带笑道。
给非凡一点儿冷静的空间吧。
姑且先去探查一番慕容煜到底有什么意图。
清雅的香气缭绕,布置素雅,客房内的圆木桌旁,端正坐着一个黑衣男子。
黑衣蟒纹,衣衫华贵。
尽管秘境中出了那档子事,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南浔登时笑得如玉,走上前去作揖道:“少岛主。”
慕容煜俊朗的面容有几分僵硬,不自觉的动了动肩膀,显然也惦记着秘境那事。
然而,他却强硬牵扯出了一丝笑意,站起身回礼:“南、怀瑾君。”
只见慕容煜略显僵硬的坐了回去,指着另一边的茶水道:“喝茶。”
“咳咳。”慕容煜身后的侍从仿佛突然喉咙发痒,以手掩唇咳嗽。
在南浔含着几分兴味的眸光中,便见到这素来桀骜不驯的少岛主面上的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自然了许多,又道:“请喝茶。”
此刻少岛主的话语转变,让南浔藏在心底的兴味愈发浓重,同时眸光不经意间略过慕容煜身后那人,大约不惑之年,留着山羊胡,看着分外慈蔼。
南浔放出灵识一探查那人修为,登时心底讶然。
出窍期的。
且不论这少岛主的诡异转变,南浔浅啜一口茶水,苦涩无味,终究是不能与灵茶相比,顿时将之轻轻放下。
忖度片刻,南浔实在想不出来少岛主来此的目的。
原剧情中慕容煜只是个小喽啰,蓬莱岛更是一个名字,从未出镜。
尽管如今无要紧事,但着实无需在此事上浪费时间,是以南浔笑睇道:“少岛主寻南某,是有何事?”
显然这个问题让慕容煜放松了不少,他将茶盏放下,道明来意:“前些时日,我不是误认为余非凡是封青冥吗?”
南浔唇角的笑意微微淡去,眸光也逐渐变得凉薄。
那件事,让南浔很不高兴。
眼见慕容煜的面色多了几分生硬,他却硬着头皮继续道:“我父亲听闻此事,在我回去后,训斥了我一顿。这次,是让我来向你们赔罪。”
“岛主客气,误会解开就好。”南浔笑容仿佛笼罩了一层薄雾,将他与慕容煜隔离开来,“此事,必然不会影响两门派交情。”
慕容煜显然松了一口气,剑眉一挑对着身后的侍从道:“把请柬拿出来。”
南浔眉心一拧,眼底浮现些许疑惑:“什么请柬?”
立即便有一封黑色的硬质请柬恭敬递到了南浔面前。
接了请柬,触手冰凉。
翻开。